逼近的黑夜在那裡不悲不喜,雪色照亮一片區域,碧竹安靜的存在着,而瘋女人被小丫鬟迎着帶着去了他處安頓,主屋裡隻剩下朱槿榮和善憐兒兩個要緊的人物。
瘋女人臨走依舊絮絮叨叨,又撲通一下跪下來了,說什麼都要固執的給朱槿榮行了跪禮,“求大小姐救救我的女兒吧!大小姐大慈大悲……”
朱槿榮攙扶起瘋女人,又要說些寬心話給她聽,“你放心,我一定救得青鸾出來,你且安心待在我這裡,明天一早定有好消息。”
說着,她拍了拍瘋女人的手背,以目光示意小丫鬟可以将人帶走了。
此刻面臨夜色,朱槿榮步行去了後門,那裡早有人等候。
那養馬的小僮見她來了,也是欣喜,畢竟誰也不願意在寒風中等候,立刻說道,“禀大小姐,馬匹已經準備好了,正在大門外侯着。”
說着,那小僮已經來回話,已經将馬牽到了門口處,隻等着朱槿榮用。
高頭大馬系着馬辔頭,朱槿榮拉過馬,撫摸起了他編成辮子的馬鬃毛,随即接過馬鞭,翻身上了馬。
“你們都是我的人,母親一貫心軟,什麼事情隻管往我身上推就是。”朱槿榮說道。
寒風凜冽,善憐兒眼見朱槿榮騎馬而去,那輕裘翻飛在寒夜裡,如一點星芒,她也隻得騎馬追随。
見兩人的背影潇灑而去,燦橘也沒了法子,隻得回了雨濤閣,她比較幸運,沒有撞到風母和朱承柔,但那小僮可就不一定了。
那小僮打道回府,卻被匆匆趕來的風母叫住了,那風母钗環卸了一半,鬓發上還帶着一玉簪,挽着頭發。
她的雙手在夜色中交疊在腹前,身旁丫鬟婆子伺候着,就往雨濤閣快步走來。
“主母。”小僮即刻低頭行禮,又要說什麼,卻被風母拿住了。
“這大半夜的,大小姐怎麼叫你去了?”風母問道,面色焦急。
“回主母的話,燦橘姐說大小姐要出門,一屋子的人攔不住,隻能眼睜睜看着她騎馬走了,說是……”小僮欲言又止,低頭看着地。
“說是什麼?”不知道何時,在書房裡忙活的朱承柔也帶着小厮出現在了庭院中,看樣子是要來雨濤閣的,和風母撞上了。
風母還心系女兒的病情,朱承柔嘴上不說,能來雨濤閣,顯然也是來看朱槿榮的,兩個人不約而同的撞到了一起,卻不見當事人朱槿榮了。
朱承柔皺着眉頭,一眼掃過那負責養馬的小僮,那小僮也不敢欺瞞,把來龍去脈一五一十的說了,“大小姐說是朋友有難,去救人了。”
“整天在社會上交那些狐朋狗友,大半夜了也不消停!”朱承柔訓斥道。
此刻燦橘隻後悔沒有跟着善憐兒追着朱槿榮去了,要在此接受主君和主母處罰。
這一切的一切也驚動了常捷,他本來睡得就遲,還在燭光下看一本《六韬》,見院落裡火光閃耀,自然是推理發生了了不得的事情。
他一人帶着一小厮住了裡外間,此刻自要出門詢問,“佳偉,别忙活了,和我一起出去看看出了什麼事情。”
此刻院落裡火光閃爍,照耀着付手在背,滿面愁容的朱承柔,他想要派人去追,卻不知道該派誰去比較好。
那一排丫鬟齊齊跪在地上,以大丫鬟燦橘打頭兒,皆是面露難色,不知道說什麼應對朱承柔。
“伯父,這夜半所為何事?”常捷拱手行了禮,這本不應該詢問這些事情的,但他看衆人如此形容,也有幾分不忍。
這天寒地凍,的确不是學規矩的好時候,要是傳了出去,免不了要說朱承柔苛待奴仆,名聲也就不好聽罷了。
風母自然知道其中的厲害,讓那些奴仆散了,她看常捷,倒是一個好身份去尋朱槿榮,隻想拜托他。
“是我教子無方,槿兒夜半出門去了,惹得父母擔心。”風母看着朱承柔,也沒期盼他能給一個好臉色。
“總有你慈母心腸,才縱容的她沒了高低,這眼看就要城門要關,她又跑去了何處?”朱承柔一甩袖子,臉上很是難看,他又訓斥這群吃白飯的奴仆,“就連一個半大的孩子都攔不住,你們就是這樣當差的?!”
他這話一出口,那群仆從又撲通撲通跪了一地,整個是慘不忍睹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