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待客的茶葉是上好的峨眉山竹葉青,是當季的新茶,看來這曲老爺也是會享受的人。
“說起藏寶閣,不過是尋常百姓之間的流言,皇宮大内尚且沒有專門藏寶的閣樓,我曲家不過鄉野小族,哪裡有那些排場?”曲老爺聽聞此言,頗有幾分哭笑不得。
“那也是,我隻是聽說曲家收藏頗豐,那一半玉璧被竊,另外一半由縣衙收藏,曲老爺可見那日有什麼異常?能否叫府内傭人出來一問?”面對這樣的辯解,祝今一笑而過,又将話頭引向了一個重點。
這玉璧各有一半,一半刻着“仙壽永昌”,一半刻着“芳齡永繼”,合在一起可見陰雕的是一龍鳳呈祥的圖案,是堪比和氏璧的寶物,傳聞中其與始皇陵的寶藏有關,隻是不知道是真是假了。
祝今想着這一切,又不免去揣測聖意,難道是周帝真的在旁人的鼓勵之下,真的動了開挖先人墳墓,充做軍費的念頭嗎?
祝今走神隻是一瞬間,又将想法落在了這裡,無論是否此時關系皇陵的寶藏,她如今的任務僅僅就是找到這玉璧,并且将其合二為一,再将盜墓賊繩之以法而已。
那曲老爺聽了這話,一笑而過,祝今的要求堪稱合情合理,他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自然是可以,貴人請先用茶,我去去就來。”曲老爺堪稱通情達理的說道。
祝今和王引章端起茶葉,仔細品鑒着這峨眉山的竹葉青,這竹葉青氣味獨特,清香淡雅,可比起皇宮的特供,還是差了些。
那曲老爺走到門外,大管家曲大年已經在廳外等着,他揣着雙手,恭敬的彎着腰待命。
曲大年安頓好了曲靖,就在此聽命,他理所應當的推知這祝今是為玉璧而來。
“老爺,那外客可是因為玉璧而來?是不是咱們少爺得罪了什麼得罪不起的人物,我看那小女子,可是縣丞大人作陪呢。”曲大年盡量打探消息,讓自己的心裡也有個底。
曲老爺單手揮了揮,示意曲大年不要多嘴,又問起來了其他。
“那夜巡視的小厮都有誰?又是誰率先發現了有賊人偷竊?”曲老爺問道。
“那夜我記得是魏巍在院子裡大叫,說有賊人。”曲大年記性極好,他立馬說到,意識到了其中的消息。
“那他現在在何處?先别管别的,快給我拿了他來,他要是跑了,今天必出大事。”曲老爺連忙吩咐道,那曲大年彎腰點頭,即刻領命而去。
“立馬去把魏巍給我找了來,有貴客有話要問他!”曲大年立馬吩咐小厮道。
那待命的小厮立馬做鳥獸群散,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這不過青天白日,實在是這曲家家風不正,白日裡下人都有在二門外賭錢的。
此刻這魏巍正在和一群小厮賭錢玩耍,玩得是最簡單的猜點數,他今日最有好運氣,一下子玩了幾場都赢了别人,着實讓旁人羨慕。
和他對賭的是府裡的燒火小厮大癞,這中午剛用過飯,所以他也得了空閑和魏巍賭錢玩樂,不過他手氣遠不及魏巍,十賭九輸,但依舊爛賭,實在是這賭,一旦開始就停不下來了,賭到最後,大癞兩手空空了。
“今天你既然賭輸了,沒了賭資,咱們不妨再賭……就賭你腳上那雙新靴子吧。”魏巍眼睛一轉,有了好計策,狡猾的手指向了大癞的新靴子。
“這可是大癞的娘新做給他的,花費了很長的時間,就屬你小子眼睛刁,一眼就看上了?”旁人看不過眼,調侃了幾句。
“你賭不賭?”那魏巍根本不管這些,他隻問大癞,你賭還是不賭。
那大癞一咬牙,還是想赢回本的貪欲主宰了一切,于是老娘也被丢之腦後了,“我賭!就賭這雙靴子,抵一吊錢!”
那魏巍瞅準了機會,壓了小,那大癞退求其次,壓了大。
又開始猜點數,一群人嘴裡念念有聲,“大大大!”“小小小!”之聲不絕于耳。
魏巍歡喜萬分,直到有人來尋他,才不舍的将赢得錢納入懷中,那大癞光着腳丫,一臉遺憾,恨恨的捶了地一把。
“魏巍,還在賭錢呢?聽大管家說是老爺找你,你可别是賭錢這事兒都傳到老爺耳朵裡了,要拿你當典型懲辦?”
那來傳話的小厮喜笑顔開,樂得看魏巍出醜,不肖言說,他一定也是魏巍在賭錢這件事情上的手下敗将,輸過他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