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婢女兩人追蹤兩個偶遇上的土夫子,到了一處破敗的墳茔,那領頭人反而放棄攻擊我們兩個武藝不精的,卻選擇從墳茔的密道處逃脫,實屬不應該,我覺得,他們早知曉我們的行蹤,我們可以說一路被引至此處。就是不知道,仙長引我們兩人到了此處,所謂何事?總不能是為了一展神通,震懾兩人吧?”
“如果密道所指是隐秘所在,那也不應該放棄攻擊我們,從墳茔處逃脫?如果我猜的不錯,我此番回去,那李大治定然已經不見蹤影了,他們要我們看的就是這些。”祝今淡然的說道。
那金擊子也從蒲團上起身,手中一掃拂塵,直言不諱,“這些小動作,果然瞞不過長樂公主殿下。”
金擊子依舊是風輕雲淡,像是設計就是稀松平常,祝今回頭之時,隻見他含笑看着她。
佛祖也是拈花微笑,似乎芸芸衆生都是不值一提的小角色?
門外,綠薇還在用力拔着鑲嵌在大樹上的金刀,萬幸她蠻力過人,這金刀還是被她拔了下來,但不幸的是,這無價的金刀已經卷了刃,不能再使用了。
綠薇唉聲歎氣,那葉通也不知道在想着些什麼,懵懵的看着那屋舍。
祝今和金擊子兩個人的密談進行了許久,久到日到中天,太陽幾欲西斜,等在外面的綠薇和葉通都已經不耐煩,祝今才大步流星的出了門,她看了葉通一眼,什麼話也沒有說,隻是招呼綠薇和自己離去。
那葉通不明所以的跟了上來,祝今則是變了态度,笑着對葉通說道,“道長果然是非同凡響,有此仙長落在葉家,是葉家的福分。”
祝今這話一出口,那葉通臉色千奇百怪,紅的紫的都混雜在了臉上,也沒了以前的風度,索性一甩袖子便冷哼一聲就走了。
葉通原以為這祝今非同一般,還指望她能勘破這妖道,還葉家一個清明,沒想到又是一迷信的受衆,被其所蠱惑,成了金擊子的信徒!
目送葉通氣呼呼的出走,祝今卻不緊不慢的走在庭院之中,與那些道童擦肩而過,也似乎是有了閑暇的功夫去欣賞這葉家的庭院之美。
湖中的薄冰在太陽下一點點的化開,有湖裡的錦鯉盡力越出水面,追逐溫暖的太陽,祝謹容撚了樹枝上的紅果,扔進水中調戲着水中的錦鯉,看着他們熙熙攘攘的擠在一起去争搶食物。
“奴婢多嘴問一句,殿下可是與其談論了什麼?怎麼如此大徹大悟了?”綠薇忍不住問了一句,但祝今淡笑不語。
過了片刻,她才若有所思的說道,“一時間我也不管其他了,這明陵失竊案也算偵破了,你我先回去,召集公主府的衛率,去漢中再行探看。”
“賊怎麼能在漢中呢?先前咱們已經在漢中住了半月,也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收獲,無非就是抓了幾個徘徊在明陵周圍的土賊罷了,再說,漢中就是明陵所在,誰會蠢到這眼皮子底下下功夫?”
綠薇一時不解,但祝今卻是想明白了其中的奧妙,“咱們似乎是忘記了一個人,一個了不得的人,安樂公。”
祝氏利用禅讓制,巧奪了趙氏的江山之後,便将趙氏天子封為了安樂公,初代安樂公雖然是在監獄中被活活餓死了,但爵位亦有人承襲,此刻算起來承爵者至今已經有數代,雖然趙氏人丁稀少,繼承爵位的都是旁支,但經過金擊子的點撥,祝今覺得這其中還是有深意。
如果造反,野心,人馬,金錢,天時地利,缺一不可。可是這安樂公真的具備造反的資質嗎?在綠薇看來,如果換他來造反,他頂多,他就是具備了野心這一項,其他根本是了了。
“我們在漢中,也沒有發現他與當地官員的糾葛啊,怎麼能将目标鎖定在他身上呢?”綠薇不解的問到。
“許負死前曾言,歲星起于西南。”祝今不冷不熱的說了一句,随即甩袖而去。
她将這一室的烏煙瘴氣甩在了身後,卻帶不走新鮮的空氣,這些事情,依她的身份去幹涉已經是不能夠,還是需要回京禀報父皇,得到一二指令。
至于千古第一相面師許負的預言,是什麼意思還值得深思。這個歲星具體指的是太歲還是歲星的本意都是需要考證的。歲星的原本含義指的是重臣,而歧義太歲則指的是兵事,但無論哪一種說法,都是讓野心家樂意看到的那種。
歲星起于西南,如今大周的疆域,最西南的地方莫過于漢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