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字不可謂不重要,這樣做是極好的方法。”朱槿榮也評價道,“隻是不知道,都籌劃了什麼名字,可否說予我聽聽?”
“其一,巾帼會或者明珠會,或者巾帼明珠會亦可,取其‘巾帼入手,明珠增輝’之意,主要意思就是生為女兒的驕傲。”
“其二,就是叫女子互助會,直抒胸臆,也免得他人誤會。”
“其三,取名婆夷會,自然是借了佛家的典故,信仰佛家普度衆生的女子稱為優婆夷,故而将互助會的女信徒稱為婆夷,再加上雍州男女将女子稱為‘婆姨’……”
這其中的典故聽了數個,最令朱槿榮鐘意的自然是其中打頭的那個,巾帼入手,明珠曾輝,十分的朗朗上口。
“排第一的果然有排第一的理由,我還是鐘意‘巾帼明珠會’這個名字,一是利用俗語,二是展現自我,很有特色。”朱槿榮說道。
卻不料那謝韬元也是如此,她笑了笑,“你和殿下果然志趣相投,我問了幾人,信佛的不信佛的都是傾向‘婆夷會’,因為在她們看來,殿下此舉,無異于信佛的行徑,是那麼的普度衆生。”
“我們辦女子互助會,不是因為信佛,而是信仰天地人的良心,是内心良善的彰顯,如果再談論什麼佛祖,總感覺落了一程。”朱槿榮微微皺着眉頭說。
朱槿榮不知這謝韬元的家庭狀況,也不知道這話多有冒犯,這謝韬元嫁給張超之,那張超之便是笃信天一教的信徒,整日随父親燒丹煉汞,甚至要家中奴婢服用,搞得謝韬元對佛道一途十分厭惡,所以她也不喜什麼“婆夷會”。
“朱小姐說的話極其有理,還有就是這運作的問題,我們都是尋常人物,也不曾與商賈之流打交道,這租賃門房等事還是需要朱小姐的人來運作。”
謝韬元兜着轉說話,感情是要銀子來了,就是說嘛,堂堂的公主哪能平白折節下交?朱槿榮心下了然,自然明白,這要的是自己的一個許諾而已。
“這些事情也無需擔心,我在京城早已經留意了這些事情,朱雀大街人來人往,是絕佳的好地方,我看不如叫落在朱雀大街好了。”朱槿榮說道,“隻是不知道這狀師,以及保衛工作是如何運作的?是公主府的人來接管嗎?”
“按照殿下的意思,保衛工作還是由公主府的人來,這裡的事情松懈不得,至于狀師訟師,咱們這群人裡不乏官家子,經過培訓寫個狀子也不是問題,自然能解決。”謝韬元細細的為朱槿榮解釋,朱槿榮點了點頭,算是明白了。
“我考慮的都是多餘了,看來謝小姐和長樂公主殿下已經将所有的瑣事大事都推演了一遍,才打算公之于衆了。”朱槿榮語帶無奈的說道,慢飲了一口茶水。
“朱小姐說的甚是,殿下第一次當這種差,是恨不得将所有的瑣事大事都推演一遍呢,生怕遺漏了什麼。”謝韬元笑着說。
“殿下已經得了陛下的首肯,隻等到籌備的差不多了,公主就打算通過邸報将此事宣傳,希望能在大周引起好的反響。”謝韬元又說。
朱槿榮聽聞這話,也明白了過來,原來這事情進展的如此順利,也少不了帝王的輔助。有大人物的支持,自然事半功倍了,這常年戰争,打的就是人口和經濟,周帝有野望,大周自然急需人口充實軍隊,如今維護女人的利益,不就相當于維護生育率嗎?
“陛下深謀遠慮,是我們不能揣度的。”朱槿榮也不免想到了周帝的大政,他不僅設立官方的媒婆,鼓勵女子婚嫁,而且大收單身稅,将成年不婚的女子視為打擊對象,自然與此匹配的就是維護成婚的權利,以提高生育率。
如今隻是恐懼朝臣不同意,所以推長樂公主出來試水罷了,如果效果顯著,自然要國家接手。
這些淺顯的道理誰都懂,可是要真正做到的當權者能有幾人?思及此處,朱槿榮又想,自己若是當權者,自然要比一個男人做的更好。
“我覺得也應該廣貼告示,或者編寫些俗語歌謠,起到宣傳的目的,如今我們缺的就是一個女子帶頭申冤,然後成功的案例……”
“朱小姐所言甚是,隻是這剛開始,人們往往對咱們的女子互助會沒有信心,申冤上訪也不會優先選擇我們……”
朱槿榮和謝韬元如此讨論,而綠薇和裴紅玉更像是兩個擺設,都在仔細的聽着,沒有發表自己的看法。
兩個人談東談西,後又不免将話題落在了朱槿榮看過的雜學之書上,你來我往,具是感歎于對方的博學,也不知不覺到了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