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見多識廣,就連這麼冷僻的典故都記得。”朱槿榮滿臉的笑意,将劍還給了常捷,又問常捷道,“你可有詩以和之?”
“都已經頑石不點頭,蒼生無英雄了,我還是不要做聽大道理的頑石了。”常捷巧妙的婉言拒絕,衆人聽了這話皆是笑鬧成一團。
後來幾人也做了些詩詞,雖無筆墨,但也樂得其中的趣味,你一句我一句,皆是寫景的詩句詞句,那易先生還意猶未盡的念着那句,“頑石不點頭,蒼生無英雄。”感慨朱槿榮的意境遼闊,少年不凡。
朱槿榮的詩詞水平也就那樣,比起别人而言少了技巧,多了一份直抒胸臆的坦率。
這一路辛苦跋涉,終于到了位于山頂的老君廟,老君廟香火鼎盛,人來人往,泥塑的老君雕像撚着胡須,一手拿着拂塵,微笑的看着世人,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睛,看淡了世态紛争。
願父母姊妹身體康健,願我一路順風,最終心想事成。
“哎!槿榮!你也來了?”朱槿榮幾人正跪在老君像前,雙手合十,虔誠的祈禱,背後卻有人呼喊,回頭一看,就是周遊,周大才子。
“我便知上巳節你沒有出遊,是絕對不會放過休沐這個好時候的。”那周遊成竹在胸,口吻似乎是十分了解朱槿榮的為人處世。
“周兄好思量,在下佩服。”朱槿榮笑呵呵的回頭,她抱拳行禮,那姿态很是潇灑落拓。
“你可有許下什麼願望?我聽說這老君廟求簽是最靈驗不過的。”周遊大不咧咧的說道,滿臉的笑容,又指了指這老君廟院落裡那棵挂滿祈福木牌的大樹,“你們不妨去挂上一個祈福牌,然後找樹下的老者算上一卦。”
“既然那麼靈驗,我一定要算上一卦,看看我的未來。”朱桃撫掌,蹦蹦跳跳的朝着那大樹跑去。
那是棵盤虬卧龍的樹,粗壯的樹根直紮大地,似乎有擎天立地之姿容,冬季沒有葉子,于是上面挂的祈福木牌更多了,一個挨着一個,風吹過,搖曳不止,發出沉悶的木牌敲擊聲,上面的紅綢紅布,更是為其添色。
這挂木牌還收取五錢,朱槿榮幾人也掏了五錢銀子,去那大樹下的桌子上,提起濃稠的筆墨,寫下願望和姓名。
朱槿榮在上面寫了“身體健康”四字,又合掌祈求老君的保佑,那朱桃看了忍不住皺眉,“大姐姐,你的願望也太平淡了吧,這不用神靈保佑,自然是身體健康的。”
朱槿榮無奈歎息,心中靈機一動,想起來了風母,遂又寫下“遂了母願”,虔誠的替風母許下願望,那就是懷有一子,讓朱槿榮不再孤單。
而那朱桃又跑去看常捷的,果不其然一樣的無趣,上面寫着“諸事順利”,再去看善憐兒的,她捂着不讓人看,也罷,她去看裴紅玉的,裴紅玉倒是什麼也沒寫,隻是雙手合十,祈求着老君的保佑。
“紅玉,你為什麼不寫?”朱桃好奇的問到。
“我所求皆是主子所求,求老君保佑主子心想事成。”裴紅玉羞澀的笑了笑,看向了朱槿榮,目光隐隐藏着擔心。
那西去西域諸國遊曆的事情,隻有裴紅玉知道,朱槿榮也明白了裴紅玉的心,知她必然是在擔心那即将發生的未來之事。
“易先生寫了什麼?”朱槿榮好奇的問旁邊低頭揮毫的易先生。
“和你差不多,寫了萬事如意。”易先生笑了笑,“這最樸素的願望,反而是最難得的。”
“說了那麼多,小桃你打算寫什麼?”朱槿榮問道。
“不告訴你們,說出來就不靈了。”朱桃調皮的吐了吐舌頭。
見朱桃拿了兩塊木牌,鬼鬼祟祟的藏着不願意給人看,朱槿榮靈機一動,遂大膽推測,“你諸事如意,也沒有什麼好求的,依我看十有八九是為那原燎求的。”
這話一出,臉紅心跳,目光閃爍的變成了朱桃,她也正是少女懷春的年紀,為兩情相悅的原燎求平安符,那是最正常不過了。
朱桃一跺腳,被朱槿榮勘破了心思,流露出小女兒情态來,“大姐姐,你讨厭!”
朱桃這舉動,惹得衆人發笑,等幾人寫完了祈福木牌,常捷自告奮勇的攀了高梯子,去懸挂祈福木牌。
朱桃在下面指揮,不停地說着,“再高些!再高些!我聽說挂的越高,越是靈驗!”
常捷也無奈,遂施展輕功,跳到了更高的樹杈上,将那祈福木牌懸挂,朱桃樂得在下面拍手,稱贊常捷的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