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赫連氏舉着雙刀,挑起帳篷的門簾,此刻卻被常捷埋伏到了,那開陽劍一擊即中,赫連氏即刻用雙刀去防備也是枉然。
赫連氏山崩地摧,突然就那樣撲倒在了地上,命門已經受傷,耳邊傳來的是其他士兵聲嘶力竭的怒吼,“赫連将軍!”
那匈厲薩滿見此心也涼了半截,原本還指望赫連氏救他一救,沒想到他自身都是難保。
常捷十年磨一劍,苦學武藝為的也是此刻,他一擊即中,就又順勢挾持了猃狁薩滿做人質,要不是如此,那些憤怒的士兵,勢必要和常捷朱槿榮拼命。
這不是單挑的好時機,優勢也不在他這邊,又如何能效仿那愚人之舉呢?
如此進退維谷的時刻,那些憤怒的士兵也不能将他們怎麼樣,隻聽得那赫連氏還有聲響,并未死亡,“别管其他,本将軍無關緊要,護住匈厲薩滿的性命是首要……”
“将軍!将軍!”那小兵顧不得其他,隻知呼喚赫連氏,接住了倒下的赫連氏,他本是赫連氏的親衛,隻知赫連氏而不知匈厲薩滿而已,什麼匈厲薩滿的性命之憂,早已經被抛之腦後。
這變故讓朱槿榮瞠目結舌,原本以為有一場苦戰,最起碼要和這群人糾纏一番,沒想到卻是這個結果,她拽着駿馬出現在常捷背後,又說,“我準備好了!”
赫連氏的親衛們見赫連氏被傷,早已經将他搶了過去,一群人擡走了,那留下的小兵零零散散幾個,還記挂着赫連氏的囑托,記挂猃狁薩滿的性命,不敢開弓搭箭,手持武器卻不敢上前。
朱槿榮見此僵持場面,噗嗤一聲笑了,“我們到了安全的地方,自然會放了這猃狁的薩滿,你們也無需再追,白費力氣。”
言畢,像是不把猃狁士兵放在眼裡似的,打量起來了周遭,許是見那薩滿供奉香燭的金人模樣富貴,竟然拿麻皮口袋将其裝了起來,意欲掠走。
這樣冒犯神靈的舉動,惹得匈厲薩滿一張臉黑裡發青,要不是被常捷挾持,許是要和朱槿榮拼命了。
常捷哭笑不得,那劍刃又逼近了憤怒的猃狁薩滿的脖頸,對朱槿榮說,“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貪财?”
“賊不走空嘛,這也是難得的紀念品,咱們一路西去,總要些路資的。”朱槿榮一點也不在乎,又沖着猃狁薩滿說話,“你快點上馬,時間耽誤不得。”
吹毛斷發的神兵利器緊貼着脆弱的喉嚨,冰涼的觸感可不是騙人的,這讓那猃狁薩滿可謂十分配合,順從的上了馬,和常捷共乘一騎,往遠處奔去。
他們旁若無人,配合默契,而那赫連氏留下的士兵也不是吃素的,他們有部分憂心赫連氏追了出去,還有些死頑分子,打算追擊朱槿榮和常捷。
“這些周人奴隸,是在戲弄我們!追上去,截了匈厲薩滿!再殺了他們!”
有領頭的一揚彎刀,恨恨地說道。
那些聚集起來的猃狁士兵自然呼啦啦的上馬追了上去,說起人數來,此刻也是一批大部隊。
而那赫連氏幸運的被士兵救下,搶奪回了帥帳,留有性命在,可呼延納林卻高興不起來,原因無他,赫連氏被刺也就罷了,現在折蘭單于也被刺了,生命垂危。
猃狁醫巫一體,薩滿不僅是神職人員,也是部落難得的醫生。最重要的是猃狁人迷信神靈,以為自己是受昆侖神庇佑的神之子,疾病能無藥自愈,也以無藥自愈來誇耀自己身體的康健,故而諱疾忌醫。
那折蘭單于征戰圖耶王之時,尚且因為英勇作戰而負傷的傷口還沒有完全愈合,此刻後背上又是一箭矢沒入胸口,人也陷入了昏迷,不知生死。
赫連氏被親衛擡進了王帳,而他自己卻一把掙脫了親衛的攙扶,跳下擔架,單膝跪在地上,艱難地向呼延納林行了一個全禮,語氣憤恨,“是屬下無能,讓那奴隸小子挾持了匈厲薩滿,逃了!”
奴隸小子自然指的是常捷,昔日見他武藝過人,呼延納林還有心思收為己用,不忍心他作為祭祀的奴隸而死,沒想到如今卻是在為自己埋下了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