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帶回清奚峰後,葉喬沒被直接壓入明理堂的水牢,反而被沈懷慈關在自己的房間。他在門前上了重重封印,還以捆仙索捆住了本人,防止意外。
葉喬猜他是要告知顔雪寒後再把她送上善惡台受審。左右都是受死,葉喬也懶得費力氣擔驚受怕了,被沈懷慈五花大綁丢進房裡,她趴在地上,又累又痛,不想挪窩,很快就睡死過去了。
另一邊,天機長老一大早便黑着臉拜見掌門的消息很快便引起了部分弟子的議論,随後掌門數道靈言信發往其他四峰,同時召見門内長老。衆弟子一見這陣勢,消息立刻飛遍了全門。
随着天同天梁天樞天府四位長老陸續都到了浩然峰,或平靜或不解或煩躁地進了存氣堂,大門緊閉。弟子們沒了師長約束,立刻開始好奇究竟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各種猜測層出不窮,眼見越來越離譜。
這消息很快傳到了顔甯耳朵裡,本來他還以為最多是哪個地方傳來了除妖委托或者某個仙門大派送來了拜貼之類的事,正準備擺一擺大師兄的架子讓弟子們各回各位,不許随便議論時,楚律急匆匆地跑來告訴他,葉喬被師尊關起來的事。
聯想到天機長老是黑着臉率先入存氣堂的,顔甯眼皮子瘋狂跳動起來,八九不離十,隻怕這事就是因為葉喬而起。
自從這位師妹拜入門下後,師尊的血壓也高了,他的第一也沒了,母親想棄仙從廚的沖動越來越強了,天同長老越來越摳了,天梁長老越來越瘋了……總之一切都變得不好了。
顔甯有點絕望地想:這次,她到底捅了什麼簍子才能讓全門上下擺出一副嚴陣以待的架勢啊!
但存氣堂内遠不如弟子們猜想的那樣氣氛凝重、神情嚴肅,衆人望着那具被擺放在中間的妖獸屍體,天同長老仔細觀察了一下:“吸的挺幹淨。
天梁長老打了個哈欠:“黑目獸啊,這玩意兒也就那身皮毛值錢,長這麼大不容易,扒了拿去賣了吧。”
天府長老用扇子戳了戳:“天機,這是你徒弟幹的啊,下手夠狠啊。”
天樞長老看起來年紀不大,一副少年模樣,他盯着這團毛絨絨良久,臉上像是慢半拍地露出一個、可憐又可惜的表情:“好可愛。”
無慮大師:“阿彌陀佛。”
顔雪寒餘光瞥見沈懷慈的臉色越來越黑,連忙咳嗽了幾聲:“叫你們來不是讨論這個的,都給我坐回位子上去。”
“該殺殺,該罰罰,按照門規來,其他我都沒意見。”天府長老道:“沒想到我們天下第一沈長老也會馬失前蹄,真是可喜可賀——”
“好了,”顔雪寒看向天同:“你也是這麼認為?”
“葉喬所作所為傳出去必然引發非議,于全門上下不利,為避□□言,還需從重處置。”天同長老撥了撥算盤,順勢道:“另外她犯此大錯,師長有看管不利之責,理應罰天機長老——”
“下一個下一個,”顔雪寒打斷他看向天梁:“你說說。”
天梁長老伸了個懶腰:“我可不希望殺了她,不如把她修為廢了給我做藥人試藥吧,她現在才十多歲,至少能給我試幾十年的藥呢。”
給你試幾十年,還不如直接殺了她,以免說我們折磨罪人!顔雪寒壓住内心的吐槽:“天樞,你覺得呢?”
“我一直聽說,凡間,有活人祭劍的傳說。”天樞長老慢慢開口,顔雪寒皺眉:“這太殘忍了吧。”
“不是,”天樞長老那張娃娃臉一臉淡漠,“聽說她的血異于常人,不如把她留給我,實驗一下,在煉器時加入人血,是否會産生不一樣的效果。”
你這樣更殘忍了好不好!顔雪寒開始懷疑自己是招了些什麼奇形怪狀的人入門,她問向最後一位長老:“天機,你覺得呢?”
沈懷慈自開始眉宇之間便凝結着霜雪之意,他肅然開口:“葉喬靠吸取他人修為這種惡毒手段修煉,實非我正道所為,必須嚴懲。另外,她年幼,走此邪路也是我這位師父管教無方,我願一并受罰。”
“那就依照門規,碎丹鞭刑後......”顔雪寒略有不忍地開口:“處死。”
這個消息即便能暫時瞞得了其他弟子,又怎麼能瞞得了顔甯和楚律。聽說葉喬這件事的前因後果,這倆自小沒經過什麼風吹雨打的少年都呆了,浩氣門成立至今,還是第一次出這種人。顔甯氣憤道:“天天想着投機取巧,果然是本性難改,即便師尊天天用竹尺抽都抽不掉她那一身惡習。”
又聽其他弟子傳掌門決定壓葉喬上善惡台受審後處死她,楚律呆呆地說:“怎麼會這樣?”他扭頭想問顔甯,顔甯一聽這個消息就跑沒影了,他又想問師尊,可此時此刻,師尊的難過也未必比他少。
顔甯直沖進存氣堂,堂内弟子不敢攔他,顔雪寒也坐在椅子上發呆。他跑到母親身邊,猶豫着開口:“母親,你們真的要殺師......葉喬麼?”
“她走的是魔修之路,哪個仙門會允許這種行為。”顔雪寒苦笑,“其實我也有點舍不得,這孩子挺可憐的,隻是她犯下這等錯,倘若不給個交代,怎麼能讓門内弟子信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