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想要吧,給錢就賣!”葉喬搓了搓指頭。
這兩弟子對視一眼,其中一名戀戀不舍地摸了摸這些冊子,咬牙道:“我買,師姐你開個價吧。”
葉喬黑心眼地翻了個倍,這兩弟子拿出了身上所有的銀子和靈珠才湊齊,小弟子道:“師姐,你不怕被天機長老抓到再打斷腿啊。”
“等他發現了再說,等等,誰說他把我腿打斷了?”葉喬數着錢道。
“那日你被長老捉回來,不是被二位師兄拖進清奚峰的麼?我們還在感歎天機長老醫術了得,居然這麼快就把你的腿給接好了,馬上能蹦能跳呢。”
沈懷慈啊沈懷慈,這謠言一傳出去,隻怕你在衆弟子心裡比鬼還可怕了,難怪這幾天其他弟子見了他如同耗子見貓,既然如此,她也隻好推波助瀾了,葉喬一臉痛苦地對他們說:“師尊脾氣陰晴不定,下手又狠,我們這些弟子即便被打斷手腳也隻能忍了。”
“大師兄是掌門獨子,楚師兄又是一直跟在長老身邊,從沒被罰過。”小弟子可憐地看着她:“師姐,你既沒背景,入門又晚,有時也隻能忍了。”
“師弟懂我。”葉喬抹了抹眼角。
“掃完了麼?”沈懷慈的聲音突然響起。
葉喬立馬轉身一臉讨好的笑容,“我遇見了兩個弟子在這裡勤奮苦讀,就和他們聊了兩句。”
那兩名弟子趁着這二人談話之際收好那些書,對沈懷慈行禮問好後便要告退,沈懷慈卻突然攔住了他們。
這下三個人都緊張起來,沈懷慈往裡面一看,語氣淡淡道:“裡面光線不好,還是不要在這裡看書了。”
“是,我們知道了,多謝長老。”兩人背後都起了一身白毛汗,沈懷慈看着他倆跑得極快的步子,輕聲道:“有這麼可怕麼?”
“師尊,你掃完了?”葉喬看了一眼他背後,書架光潔如新,沈懷慈不滿地道:“别磨洋工,我去掃第二層,不許偷懶!”
“是——”葉喬沖他的背影狠狠翻了個白眼,轉頭打掃去了。
“依照檢查結果來看,長老這七日之罰可以結束了。”天同長老微笑着宣布,顔雪寒剛想對堂下說散會,他道:“掌門且慢,我還有其他事要請掌門決斷。”
他臉色陡然一變,對外喊道:“把人帶上來!”
正在衆人訝然之時,葉喬眼尖地看清了被帶進來的那兩個人影,右眼皮狂跳不止。天同長老從懷裡掏出一堆花花綠綠的冊子摔在這二人面前,“此二人偷看違禁之書,依照門規需罰十鞭。”
顔雪寒看了眼這些書的封皮,“這種小事,你依權審定處罰便是。”
“不,我把他二人帶上來,并非隻為了這件事,”他看向沈懷慈,“有人在門内私自流通這些書,賺取暴利。”
他眼神直指自己,沈懷慈眉頭一皺,看向身後的徒弟們,在他眼光掃過來之前,葉喬已經麻溜下跪了,這下大家都明白了,顔甯按劍,楚律扶額,都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既然本人已認,我倒也不用多費口舌了。按律,葉喬需罰二十鞭,至于這些書,既然是令徒帶進來的,還請長老自行處置吧。”
沈懷慈轉臉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樣子,甩袖道:“把她帶下去,你愛怎麼罰怎麼罰,人不死就行!”
“師,師尊……”葉喬還想求求情來着,誰知道沈懷慈指尖光芒一閃,她已被下了禁言咒,隻能瞪着眼睛擠眼淚,淚眼朦胧地看着沈懷慈的背影越來越遠。再度來到善惡台行刑,台下弟子早已圍在台下看熱鬧,眼見這監督行刑的隻有天同長老一人,葉喬撒嬌示弱也沒人搭理,隻能硬受着了。
“這葉師妹可真抗揍啊,這十天還不到,先是被打斷腿,再被處罰了四十鞭,你看看,還能喘氣呢。”
“難怪長老會收她為徒,這天選沙包體質。也是,沒幾分本事在身上,在天機長老身邊可活不過太久。”
“依照葉師姐捅婁子的速度和長老的脾氣,隻怕命不久矣。”
“那我們賭一賭,是長老先被她氣死,還是她先被長老打死?”
我賭沈懷慈先被我捅死!葉喬一想回嘴,立馬頭痛欲裂,十戒又發作了,她喊也喊不出,冷汗一直冒,逼得她心裡一直默念我錯了這三個字,痛勁才慢慢緩解。行刑的弟子見她這副氣喘不過上來的樣子,以為她被打出了内傷,連忙望向天同,天同把脈确認沒什麼大問題立刻示意弟子把她送回去。
待她被送到清奚峰,整個人已經迷迷糊糊了。饒是沈懷慈還在氣頭上,一見她這副情景立刻道:“怎麼打成了這樣!”
他這話多少帶了些責備質問之意,弟子們不敢輕易回話,怕一句話沒說好惹他更不快,沈懷慈斂了斂神色:“你們先下去吧。”
葉喬躺在榻上,鬓發都被汗浸濕了,臉上浮起不正常的紅暈,嘴唇幹的發白,沈懷慈摸了摸她的額頭,原來是發燒了。正要給她退燒,又見她嘴唇一直張合,他研究了半天才發現她一直在說:我錯了。
知道錯還敢這麼幹!他火氣又上來了,可是葉喬此刻暈成這樣,他發脾氣又給誰看?怒氣終究化成了萬般無奈,他摸了摸葉喬的發熱的臉,輕聲道:“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