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喬順利成章的想到了那塊碎片的力量,雖然黃柳生前隻是一個凡女,但有日月晷碎片在身,到時候打起來她的确也能算得上一份助力,“你可别忘了,他們這群人可是指望着你去救那條蛟龍的,若他們知道你最後是為了殺了他們的神明大人,還不同你拼命?”
雲皎皎揮揮手,“我可管不了那麼多,我隻在意活人的心思。”
“誰?”
“我自己。”雲皎皎握緊了流火珠,目光突然冷冽如冰:“不殺了他奪回源水珠,我過不了自己這關。”
葉喬盯着她良久,而後慢慢地說:“你這麼做,可不像仙門中人。”
“難道你忘了在乾元山的時候,我都差點被逍遙宗逐出師門麼?”雲皎皎聳聳肩。
“你那位已經逝去了的師父會允許你利用這群人,把他們騙的團團轉?”
“這件事隻是為了我自己,反正以後真的要下地獄也是我自己去,與他無關。”雲皎皎笑了,她站起身理了理衣角,出門前沖她俏皮地眨了眨眼,似乎在說:可不能出賣我哦。
葉喬沉默地看着門再度關上,寒風吹過,她面無表情地看向漏風的窗戶縫,突然煩躁起來,雲皎皎這貨沒給她把窗戶關上!
她縮着頭起床關窗戶,沈懷慈坐在床上神色怏怏:“師父,我們真的要騙人麼?”
“就目前來看,是的。”
“......”他低下頭,如流水般的發絲從兩鬓垂落,揚起滑亮的柔光,看起來就像上好的絲綢,葉喬沒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發,手感極佳,賣給那些專門制作假發的商人一定能大賺一筆!
沈懷慈還在為自己要撒謊這件事而暗自感傷,全然沒察覺葉喬那盯着他長發逐漸貪婪起來的眼神,葉喬說:“有時候惡行也未必會結出惡果,好了,小孩子不要想太多,會長不高的。”說完,她壞心眼地揉了兩把,成功揉亂了他的頭發。
等天亮葉喬一人離開客棧繞着舞雩城内轉悠了幾圈,試着記下城中所有道路、樓房的位置、布局、環境。那次被冰錐打中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那塊地方地面不平,她一時不察腳滑了一下。重回客棧的時候路過後面的院子,她忽然聽見了雲皎皎與沈懷慈的聲音,她好奇心起,鬼祟地找個了角落偷聽二人對話。
“小師弟,你師父這段時間對你怎麼樣?”
“挺好的。”
“那我會對你比她對你更好,你給我當徒弟怎麼樣?”雲皎皎的語氣又輕又柔,帶着幾分誘惑。
“不要。”幹脆利落。
“為什麼?”
沈懷慈略帶嫌棄瞥她一眼:“你連流火珠都控制不好,太笨了!”
“......”雲皎皎微笑道:“誰都有失敗的時候,這個不能算我笨。”
“不,我師父第一次用就用得很好,雲師姐,笨就是笨,有句話叫做笨鳥先飛,勤能補拙。隻有直面自己的不足,才能彌補自己的不足。”沈懷慈講得頭頭是道,葉喬捂着嘴拼命忍笑。雲皎皎悠長的呼吸聲響起,她語氣僵硬地說:“好好好,我笨,我笨。”
“嗯。”這個嗯字帶着幾分贊同的尾音,葉喬幻想了一下雲皎皎吃癟的樣子,五指狠狠捏緊了自己的嘴角。
安靜一會兒後,雲皎皎那恰似在逗孩子一般的聲音再度響起:“那我與你那.....師父,誰長得更美?”
“你問這個幹嘛?”稚子般的聲音中略帶疑問,聽見這個聲音,葉喬腦海裡不自覺浮現了沈懷慈那雙眼尾略跳的鳳眼完全睜開後,水汪汪的樣子。
“女子愛美,我和你師父都是女子,彼此看彼此自然有幾分好勝之心了。”
沈懷慈語氣不滿道:“師父才不會拘泥于這些無聊的事情,你不會因為這個才故意用流火珠燙傷了我師父的臉頰吧!”
“诶诶,這可沒有!”雲皎皎語氣慌亂:“小師弟,你可不能亂猜想,我這人雖然看起來不太靠譜,但還不至于幹這種下作事情,這點我可以指天為誓。”
“哦。”
“......好啦,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喏,這個給你——”糖紙被撕開的聲音響起,葉喬探頭探腦望過去,雲皎皎果然使出了對小孩子最有用的一招,就連年紀變小後的沈懷慈也沒辦法拒絕糖葫蘆的誘惑,望着那串被金黃色糖衣包裹着紅色串串,他眼神一下直了。
雲皎皎看他小臉依舊面無表情,毫不在乎,但目光卻直勾勾黏在糖葫蘆上,心中暗笑,沈懷慈眨眨眼問:“真的給我?”
“自然。”雲皎皎把竹棒塞他手裡,接過後他果不其然露出一個笑容,大大的咬了一口,糖衣裹挾着酸酸的山楂,他被酸的眯起了眼睛,唇邊揚起一個梨渦。
“好了,你可以告訴我,我和你師父哪個更加漂亮了吧?”
葉喬看着沈懷慈那張歡天喜地、極其享受的表情,暗想道:這還用問?吃人家嘴軟拿人家手短,拿了雲皎皎的糖葫蘆自然天上地下所有美人加一起也比不上雲皎皎一根手指頭了。
“當然是我師父!”他含着糖,字句含糊,但語氣堅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