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好。”落長安嘴角抽了抽,有些不可置信的瞥了一眼,隻見百鬼如同喪屍一般,不要命似的拿自己的身體去砸靜安罩。
落長安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在結界上開了一個小縫隙,還沒完全劃開靜安罩,紅衣就已經飄出去了。
紅衣剛一走,落長安感覺整個世界都安靜了,剛才瘋狂拍打的百鬼,立馬掉頭,朝着紅衣的方向跌跌撞撞的跑去,即使前面就是猩紅似血的鴻湖也權當看不見,一隻兩隻,啪地栽進血湯池裡,不見蹤影。
那隻有一個辦法了,将百鬼全部罩到靜安裡,這樣即使掙紮掉進鴻湖也不會受傷。
看着裡面躁動混亂的百鬼,落長安想着自己還是不要進去的好,免得一會兒紅衣姐姐還要救自己,落長安站在支離破碎的橋上,一手扶着靜安罩,仰着頭替高空中紅衣捏了一把汗。
鴻湖之上,紅衣懸空,衣擺在空中翻飛如同一大朵鮮豔怒放的彼岸花,而鴻湖之中的漩渦還在不斷擴大,越來越深,銀鈴鞭随着紅衣的揮舞不斷變長,而長度幾乎觸碰到了湖面。
隻聽到一聲爆喝,紅衣終是到了極限,吐了一口濃厚的黑血。
湖中白森森的手争先恐後的伸向垂在湖上的銀鈴鞭,低沉的聲音在空中爆炸:“我說過,别碰他!”
“雷霆如晝,開!”
銀鈴鞭從空中狠狠劈下,這一鞭下去,湖底白森森的屍骨全部出現,濺起的水浪如同兩堵城牆。
接觸到空氣的一瞬間,河底的屍骨卻像是活過來了一般,吭吭咔咔拼湊成一個個完整的骨架全站起來了,朝紅衣所在的方向湧去,層層疊疊,上一個踩着下一個,拼命地想要去觸碰,像是飛蛾扇動着慘白殘缺的翅膀,卻依舊一頭沖向空中的火紅赤焰,仿佛那是極緻誘惑。
落長安站在橋上,看到河底密密麻麻的骷顱朝紅衣的方向湧動,像不斷蠕動的蛆蟲,光是遠遠瞄了一眼,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忽然看到了河底有一個紅紅的東西,是穗子!還有蕭!
結合剛剛紅衣的種種表現,她莫非在找這個?
說巧不巧,一個骷髅架子跟着大部隊走過去,下一步直接踩到了蕭的上面,等落長安再看時,已經看不到那抹紅色的穗子了。
落長安的呼吸随着那一抹紅一同消失,無語片刻,嘴角依舊上揚,心中小人抱頭咆哮,天啊!能不能不要踩得這麼準。
既然鴻湖已經開啟,這個湖底的距離還好不是太深,有個十幾米的樣子,自己身上雖然靈力不多,但還有一些拳腳功夫,隻不過要是有一把劍或是符咒在身上就好了。
落長安擡頭看了一眼在空中拿着銀鈴鞭狂抽的紅衣,鞭子所到之處全部化為粉末,心中感歎,紅衣姐姐真是英姿飒爽。果然幹什麼都行,千萬不要弄壞别人心愛的寶貝。随後足尖輕輕一點,跳下石橋。
血紅透光的水牆在兩邊翻湧,湖底的視線越來越暗,腐肉的惡臭味争先恐後的鑽進鼻腔,腳尖輕輕踩在上面,以為隻有淺淺一層,剛落地,雙腿就陷了進去,差一點沒站穩,整個人都要撲進泥裡,河底的泥直接淹沒到腰部,仔細一看才發現這根本不是普通的泥巴,而是肉泥!
是橋上要去投胎的人掉進鴻湖後,直接溶解,骨肉分離。想到這裡,落長安差一點要把胃給嘔出來,強忍着不适,看了周圍一圈,大概确定了那支蕭的位置。
落長安開始在灰白肉泥裡向前邁腳,雙手也不閑着,努力往前夠。好幾次都要被河底的屍腐臭熏得要暈過去。
“當時在橋上看的時候,好像就在這裡呀,怎麼找不到?”
落長安彎着腰,雙手在泥裡不斷尋找,除了滑溜溜的肉泥從指尖穿過,一無所獲。
正低着頭細細摸索時,突然落長安感到眼前一暗,疑惑的擡頭一看,整個人僵住了,結結巴巴的說:“我的…天,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