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落長安低頭看着手中解了一半的腰帶,想了想,發現解釋起來太麻煩了,說道:“我…我現在有點熱,你信嗎?”
悄悄翻進村子後,落長安和百裡清潛伏在蟬鳴陣陣綠樹之上,仔細觀察周圍的一切。
樹蔭下的小孩狼吞虎咽的吃着西瓜,汁水順着下巴,手臂留在了黃土地裡。
一聲稚嫩的童聲響起:“二哥,我們給她送點水吧。那個姐姐被抓回來後,被綁在那裡三天了。”
“你别管,吃你的西瓜,爹說要是她不願做大哥的媳婦就算曬死也不給水。”
“好吧!我再去勸勸她…”女孩站起來用衣服擦了擦手上臉上的西瓜汁。
“吃你的西瓜,這麼大太陽,就不怕把你的腳給烤熟!”
聽到哥哥的訓斥,女孩撅了噘嘴,聽話的蹲下來,伸手去拿盆裡用泉水冰鎮的西瓜,埋頭大口大口的咬起來,甜如蜜的汁水洶湧滾入喉中。
再看那大樹前兩三米的距離,一顆枯樹幹上捆着一個人,黑色的衣衫滿是灰塵和深深淺淺的腳印,腦袋無力的垂着,垂的太低看不清臉,發絲散亂在滾滾熱浪中,輕微晃動,從身形可以确定是一名女子,身上細密的稻草繩一圈一圈緊緊的捆着,女子腳邊的地方濕了一小片,是汗水。
看着那被捆着的女子,落長安握着樹幹的手細細顫抖,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樣。與巨蟾打鬥的那天晚上,月華劍讓自己看到河底的一切,那裡有幾百具屍體,可屍體身上的衣服都是男子的服飾,沒有一個是女子的,再結合那天晚上與四個男子的對話,當時落長安就總覺得他們的話有些不對勁。
樹蔭下的兩個小朋友,大一些的男孩赤着上半身,坐在地上,後背曬得黑紅,拿着一根小棍在地上寫寫畫畫。小一些的是個女孩,蹲在裝西瓜的盆旁邊,悶着頭吃瓜,時不時看向枯樹的方向。
落長安看了眼旁邊悠閑靠在樹枝上的百裡清,雙手交叉抱臂,閉着眼睛打盹,光影透過層層葉片斑駁灑在他的身上,突然有些歲月靜好的感覺。
落長安拿手在他眼前晃了幾下,看他睜開眼,靠過去小聲說:“百裡清,能不能幫我一下!幫我引開那個男孩…隻是引開,别傷害他。”
聽到落長安有求于己,百裡清也提出了自己的條件:“那落姑娘願不願随我回魔窟呢?”
“不願。”
聽着落長安幹脆利落的回答,百裡清沒有很大波瀾:“呵!無妨,誰讓你說我正直呢!”
看着落長安精彩無比的表情,百裡清輕笑着打了個響指,纖長的手在空中筆畫着,黑色的字符在空中慢慢凝結,百裡清用手掌托起那字符,朝字符輕輕吹了一口氣。
落長安看着那字符慢慢飄向樹下。
就聽到樹下的妹妹疑惑道:“二哥,你突然站起來幹什麼,把我西瓜打掉了!”
那男孩站的筆直,眼神茫然無光,忽然向女孩伸出一隻手,眼睛卻仍直勾勾的盯着村口大門,聲音木木的說:“走,我們出去玩。”
“好哇!”
一聽到可以出去玩,女孩眼中頓時閃着亮光,也不管掉在地上的西瓜了,往衣服上擦掉手上的汁水,牽起哥哥的手,開心的邊走邊跳。
看着兩人走出村口,落長安跳下樹,觀察了周圍的一圈,确定沒有動靜,快步走到那被捆女子的身旁,看到那女子後脖頸有紅色圖案,撥開長發,和自己腰帶上的圖騰一樣。
捧起那顆垂下的腦袋,落長安不由的皺起眉頭,那是張女子的臉,左半張臉高高腫氣,像充氣了一般,可左眼卻是深深陷下去的,血痕順着眼角汩汩流出,額頭有一個鼓起的大包,右眼半睜着,無神無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