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們借讀生班創立到現在,你們自己摸着良心說說,有沒有偏心?”周天姿壓着容老師,臉都快貼到他臉上去了,兩人互相瞪着,頗像兩頭野獸鬥狠。
盡管内心已經有些害怕,但榮老師強撐冷笑:“違反校規這是鐵闆釘釘的事實,你還在這犟嘴,周天姿,你這樣的問題學生我見過太多了,不服從管教我們忍了你多少回?你不會還想仗着學校的憐憫再鬧一把?”
周天姿心裡那個壓抑的極限終于被突破了,她聲音冷了下去:“有沒有可能,這校規本來就是不合理的?”
周天姿指着普通班的教室:“憑什麼他們就不用遵守那些校規?他們可以去校外和任意校區?一個學校連公平都做不到,又怎麼能讓學生心服口服地去遵守規定?我們和那些同學隻是出生的地方不一樣,憑什麼待遇天差地别?教育部公布借讀生計劃,不就是想讓偏遠地區學生享受到更好的教育資源、實現教育公平?可你們做到了嗎?連最基本的待遇公平都做不到,我們又憑什麼要去服從你們那破規定!”
周天姿最後一個語氣詞聲音大了不少,幾乎是怒吼:“我去上報教育局,你敢說你沒做錯嗎?我們同學被欺負時,你在幹嘛?我們同學流血時,你又在幹嘛?甚至向萱被猥亵時,你們卻在裝死——然後又把她勸退!”
周圍的老師震驚地看着周天姿,這人真的虎,居然敢當着那麼多老師的面對教導主任大吼大叫。
“你在幹什麼!”榮老師的表情明顯像是虛了,但他還是色厲内荏地吼道:“違反規定就是違反規定!我們制定這樣的校規是在保護你們!因為你們,内高班那邊多少亂——啊!”
容老師喉嚨裡發出一聲不似人的尖叫,周天姿雙手掐住容老師脖子:“造黃謠歧視還有理了?誰惹事就管誰不是基本道理嗎?!五月花那次是誰先欺負了我們的同學?籃球場是誰先動的手?向萱的事情是誰在組織女學生賣//淫?為什麼你們不去懲罰那些真正的混蛋卻欺負我們這群受害者?到底是誰在和校園霸淩者沆瀣一氣,助纣為虐!”
大家都驚呆了,幾個老師想上前去解救榮老師,但礙于周天姿的氣場太強大,幾個成年人居然不敢上前。
“說啊!到底誰才是借讀生班的壓迫者!”周天姿怒吼:“你說話啊!”
榮老師一個五十多的老男人自然受不了周天姿這樣的力量壓制,他臉都變青了,卻依舊嘴硬:“你……你會被……處分……”
“好,那就處分。”周天姿冷笑一聲:“你們就盡管給處分,把我勸退,我去上報教育局,實名舉報,一次不成功我舉報一萬次,我不相信理在你們手中。”
她松開手,容老師就像幹死的魚終于回到水裡,開始大喘氣。
周天姿轉身離開,盡管她知道會造成什麼後果,但她已經不在乎了,今天出了這口惡氣,能舒服一萬年!
辦公室裡的老師等周天姿離開才反應過來,他們七手八腳地把容老師扶起來。
榮老師臉色鐵青:“處分!這學生簡直太無法無天了!”
老師們默不作聲,公道自在人心,他們其實都知道到底誰才是過錯方。
有壓迫就有反抗,隻不過周天姿是最敢直接反抗的人。
回教室後,周天姿告訴了班裡同學情況,大家都十分憤慨。
“周天姿,你是真的剛啊,你不怕被勸退嗎?”同學問。
周天姿一擡眼:“大不了就是不在這個學校上學咯,我就回自己家讀書,反正消除學籍是教育廳幹的事情,我不可能被消除學籍,隻要學籍在,我就可以繼續上學。但學校不合理規定,我必須抗争到底。”
每一次的退讓隻會讓邪惡更加猖狂。
“我要舉報。”周天姿道:“你們也和我去教育部實名舉報。”
這天晚上借讀生班一邊錄像一邊向教育局舉報。
周天姿實名舉報過程中冷靜清晰地講了自己老師和教導主任各種不公的行為,要求嚴懲這幫師德不正的人。
宿舍的同學被周天姿那強大的氣勢鎮得一言不發。
“問一下陳雅琪和哈缇麗,那視頻錄像應該還在吧?還有向萱的學籍轉移和警方筆錄都在。”周天姿冷冷道:“必須上訴。”
她破罐子破摔了。
第二天上課時班主任通知她,由于被處分,下周一她的國旗台演講取消了,周天姿不在乎。
教導主任讓她來辦公室約談,話裡話外意思是周天姿作為學生不應該違抗校方規定,被周天姿一句話嗆了回去:“那你們也不應該違抗教育部的審查,你要是真的心裡沒鬼,就别想遮遮掩掩。”
第三天,教育部派人過來了,這下周天姿簡直像個戰神,她把所有的材料和證據交了上去,義正言辭地要求教育部嚴肅審查這些老師。
“我可以退學,但我絕不容忍下一屆,下下屆的借讀生也受這樣的委屈。”周天姿道:“我不會認輸!”
“如果她一個人聲音還不夠大的話,那我也來。”張楚涵的聲音響起,不知何時她站到了周天姿身後:“我也是校園欺淩的受害者,可我卻從未收到霸淩者給我的道歉。”
她緊緊拉住周天姿的手:“你要走,那我也走!”
借讀生班的許多人站起來,走到周天姿身後。
“如果她要走,那我們也走!”同學們異口同聲道。
幾個女生甚至抹起眼淚,積壓許久的憤慨和委屈在這一刻爆發出來了。
沉默的學生群體站起來,青春期的孩子身形和成年人早就沒有區别,甚至身材還更加高大,他們一個個站起來和一堵牆似的,封住小人撤退的路。
這下借讀生班的兩個班主任慌了,他們求救般把目光投向校長和教導主任。
校長和教導主任也驚慌失措,他們大概沒想到這個女學生真的這麼硬,居然真的把教育部的人叫了過來,也拒絕私下調教,非要撕破臉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