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苦笑爬上嘴角,賀年試着退出遊戲,然後果不其然地發現退不出去。
完了,完犢子了,這下好了,為了救人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遠處傳來炮火的轟擊聲,應該是海軍和海賊打起來了。
跪坐在地的蘇珊抱起血人似的阿度,片刻後,她回頭看向賀年。慘無血色的臉龐上,她顫動着幹枯的唇瓣:“賀年,是你搬的救兵嗎?”
賀年爬起身,點了點頭:“算是吧。”
“謝謝你。”她勉強浮出一抹笑容。
“笑不出來就别笑了。”賀年撇過頭,不敢看蘇珊。
對不起,是我給你們帶來了這場無妄之災,如果我沒有降落在這裡,大概一切都不會發生吧……
戰鬥結束得很快,沒多久,薩卡斯基便帶着一隊人馬回到這裡。
三米高的巨人居高臨下地俯視着賀年,開口,是極具壓迫感的低沉聲線。和米霍克的低沉不同,薩卡斯基的聲音更具有野性和金屬質感。
“小鬼,軍旗是你射的?”
“我說不是你信麼?”
“小鬼,你很聰明。”根本不聽賀年狡辯地,他開口道:“帶走。”
“你憑什麼帶走我?”
薩卡斯基不再說話,隻是對身邊的海兵揮揮手。
旁邊的海兵沖上來就要鉗制住賀年。
她掙紮着和海兵打了起來,三四個人高馬大的成年男人,硬是沒制住一個身量不高、體格瘦弱的小鬼。
憑什麼她要被帶走?她隻不過是做了自己能做的,盡自己最大能力保護了這個村子罷了。
他薩卡斯基憑什麼一個理由都不給就要帶她走?這不公平!
而且,明明是海軍見死不救在先!自己想辦法讓他們來抓海賊,竟然還要落得個失去人生自由的下場,憑什麼?!
一拳打在一名海兵臉上,再一腳将另一名海兵踹翻在地後,賀年終于體力不支地被摁到在地。
強烈的不甘和憤怒升騰而起,伴随着莫名的委屈,賀年朝着身披正義大衣的男人吼道:
“沒有繳納天上金的百姓就不配被保護了嗎?海軍不是應該保護人民嗎?我想辦法叫你們來保護村子有什麼錯!我沒錯!你們不能逮捕我!”
“你挑釁海軍,侮辱軍旗,這些都是不争的事實,你難道想讓其他人替你頂罪嗎?”
薩卡斯基終于開口了,胸腔裡發出的聲音沉悶又壓抑,他的臉隐藏在兩層帽子的陰影下,沒人能看清他此刻的表情。
但頭被壓在地上的賀年看清楚了。
他眉心緊鎖,目光複雜又冷冽,唇角僵硬地繃着:“小鬼,你聽明白了嗎?”
賀年懂了。
因為這個村子所在的國家沒有繳納天上金,不受世界政府和海軍保護,所以在沒有接到任何命令前,海軍無法也不能擅自前往這個村子。
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抓她回去,既是交代,也是師出有名。
唯有如此,這支海軍才有台階可下。更甚的是,因為她,這支海軍以後也許可以借“監視”之名,防止有人對海軍不利而将村子暗地納入保護範圍。
賀年立馬放棄了全部抵抗:“我明白了,我跟你們走。”
雙手反剪在背後,她被壓着朝軍艦走去,經過蘇珊的時候她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别難過,村子得救了,不是麼?”
抱着阿度的蘇珊努力翹起唇角回應她。
笑容逐漸擴大,賀年露出兩排白牙:“蘇珊,很高興認識你,有機會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