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先發制人:“手冢,好久不見了。”
“啊,好久不見,幸村。”
“手冢怎麼會在這裡呢?”
“國光就是我說的朋友啦,他是來接我的。”七海搶答道。
幸村精市眼底的笑意更濃了,“原來如此。手冢,聽說你們在關東大賽上半場戰勝了冰帝,恭喜。”
手冢臉上沒有一絲波瀾,冷峻的面色不改,點了點頭答道:“謝謝。也祝你手術順利,希望能在全國大賽上和立海大一戰。”
全國大賽四個字一出,幸村的表情立時認真嚴肅起來,紫藍色的瞳孔閃爍着戰意的光芒。
“我也是,很期待。”
“啊。七海,走吧。”聞言,七海解除了遊神天外的狀态。她并不是因為沉湎于眼前兩張帥臉這種膚淺的原因而走神,而是想到了眼前這兩個人頗有些相似的命運:
同樣是因為生理上的病痛折磨被迫缺席比賽,同樣是好不容易傷愈歸來卻在“命運”的安排下打了敗仗。
她一直認為,這兩個人是日本同級别選手中的最強戰力,他們遠超出常人的天賦和付出配得上世人賜予他們的稱号,但所得到的回報卻是敗局。
倘若此時她目睹的是那個世界的故事,那麼她可以告訴自己,這是無可奈何的事。可是現在,她身處于這個世界,親眼經曆着這一切又怎能不憐惜怎能甘心。
上一輩子,她看到有人曾說,如果穿越到了一個世界卻選擇當一個平凡的普通人、旁觀者,那還不如把穿越的名額讓給别人。
因此這一輩子,她一直堅定地認為,自己是帶着使命來的。這也是為什麼,當初未能阻止網球部的前輩打傷手冢國光的手臂給她造成了極其沉痛的打擊,讓她至今依然忍不住為了此事痛恨、埋怨自己。
回過神來,七海亦步亦趨地跟着手冢國光向停在路邊的轎車走去。
又突然想起什麼,她轉頭對還站在門口的幸村精市揮手喊道:“幸村君,我會再來看望你的,等你出院了我們一定好好打一場哦!”
她對幸村精市的滅五感這一絕技期待已久,也十分好奇幸村精市需要花多久才能破掉自己的招數,和手冢比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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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上,沉默的氛圍彌漫着。
七海感到有些悶熱,拉下後座的窗玻璃,任由晚風灌進車内,吹動她披散的烏黑長發,她側着頭平靜地望着窗外閃過的燈紅酒綠。
“七海......抱歉,下周六我不能去看你們的比賽了。”手冢國光注視着她沉靜的側臉,張口道。時間緊迫,日本飛德國的航班周日已無餘票,他隻能買了周六的機票。
“怎麼最近老是和我說抱歉呢。”七海轉回頭看向對方,笑容溫婉,“沒事的,我都知道。你去吧,好好治療,快去快回。”
根據她的調查,榊教練推薦的德國療養院擁有世界頂級康複治療水平的療養師,因而對于手冢國光去德國治療手臂的事她樂見其成。
“等你的傷完全好了再回來,到時候我可要拉着你狠狠魔鬼訓練一番,免得你忙着做康複訓練生疏了球技。”
對于手冢國光這個天賦級别的選手來說,網球部安排的訓練偏向提升基礎,實則已經不适配了。
在過去的四年,他真正意義上的教練,七海或許可以算一個。
五維中,雖然七海的力道已經從國中開始逐漸與手冢拉平,甚至于現在已經稍弱于手冢,但她的技術實際上早已超越了非職業用訓練機器能夠檢測出來的水平。
而支持起這份技術的是七海過于強悍的洞察力,她能夠快速地發現對手的發球規律、弱點與破綻,并制定有針對性的訓練方案。
手冢國光曾多次感到疑惑,這個仿佛從天而降的少女為什麼願意如此無私地幫助他,為什麼她好像......能夠提前知曉将要發生的事。
她的身上有太多秘密,換成旁人意識到這點恐怕隻會膽戰心驚,但他選擇相信她,将這份疑惑放回心底,等待有一天,她願意主動告訴他。
“啊。”手冢國光從兜中掏出來一個禦守遞給七海,“這是以前母親為我求來的禦守,七海,你收下吧。”
“這會不會太珍貴了......”七海怔忪着接過藍白相間的禦守,低頭看着禦守上刻着的“金運”二字。
“不會。關東大賽加油,我們一起去全國大賽吧。”金邊眼鏡下,少年棕黑色瞳孔中閃過一絲溫柔,可惜低着頭的她未能瞥見。
七海不再扭捏,将禦守挂在了網球包上,“嗯,一起去全國大賽!不要大意地上吧!”
不能再困于一己私欲中了,是朋友,是戰友,是夥伴,這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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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清晨,七海準時出現在了女子網球部。開玩笑,還有五天就關東大賽了,去年初賽上半場就直接被痛削的場景還曆曆在目,這個時候她怎麼可能安心待在家裡休息。
周二,周三,周四,周五......這五天七海無暇顧及其他,給家人發去短訊告訴他們這周末依然回不了家,便複又投身于緊鑼密鼓的集訓中。
在一個尋常的木曜日,女網關東大賽第一輪初賽開始了。
相比較男網的關東大賽,女網的關注度要低得多,除了冰帝那樣應援實力雄厚的學校,其他學校都隻來了十數人旁觀。不過網球場邊依然有着許多長槍大炮架着,正選們早已見怪不怪。
“又是那個什麼網球小姐的雜志吧,切。”白石智子從架着長槍大炮的大叔們身邊走過,不屑地翻了個白眼。
“打網球就打網球,非要評選什麼最美女網選手,這群讨人厭的家夥,根本沒把女網當做正規體育運動看待。”千葉桃子握拳,憤憤不平道。
吉川陽菜也跟着附和,“就是,垃圾雜志還評價部長是什麼鋒芒有餘柔美不足,個子太高壓迫感太強,結果給她排了個第三名,什麼破眼光,在我心裡部長大人永遠是第一!”
“好了,理他們做什麼呢,我們打好自己的球就是了。”木下葵身為正選中年紀最小的一年生,卻是看起來最沉靜成熟的一個,是七海看重的副部長繼任者,聽到部員成熟理智的發言,七海欣慰地拍了拍葵的肩膀。
一行人步行至比賽場地,開始熱身。
“いつも感謝,冷靜に丁甯に正确に みんなの夢が葉いますように——青學, fight on!”
“青春學園對六角中學,第二雙打,比賽開始!”
對陣青學第二雙打的是六角中的肉山姐妹組合,肉山姐妹組顧名思義,兩位選手的身形比一般選手高壯了一大圈,在力道和耐力上遠強于自家選手。
她們制勝的辦法通常是通過網球傳遞強大的力道給予對手的手腕手肘重壓,使得對手在短短幾輪之後關節處就脹痛無比,從而失去繼續比賽的能力。
小泉夏樹和小泉夏美的雙打組合與之完全相反,選用的是靈活同調陣型+高速球方針。
打個形象的比方,此時賽場上就像兩個女版桦地對上兩個女版沉默的菊丸。
七海為此專門研發出了幾個能夠幫助選手卸下對面傳來的力道的回擊動作,同時,基于揚長大于補短的策略,在賽前将幻影動作訓練到了極緻。
“青學,15-0”
“青學,30-0”
......
“Game青學,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