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精市手術成功的第二日,天氣晴。
“以現在的這個狀況,沒有辦法再打網球了。”
“不是有康複訓練嗎?”
“不,并不是所有的康複都能讓人恢複到生病前的狀态。所以即使說是康複也隻能保證正常生活不受影響。”
她該出院了,昨夜是住在病房的最後一晚,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着,腦中反複出現兩道聲音,好像曾經在哪裡聽到過,想不起來了。
但她卻清楚地知道這兩道聲音分别來自誰,畢竟和幸村精市也當了一周的病友,和他的主治醫師和醫師助理已經見過不止一次面。
一整夜的失眠讓七海的精神狀态有些下降,她開始迷茫到底那兩道聲音是真的,還是她上輩子記憶中所看到的故事才是真的,還是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她迫切地想要求證,未等到幸村精市醒來,她徑直找到了主治醫師的辦公室叩開了門。
“佐藤醫生,請問,幸村的手術結果具體怎麼樣?有徹底恢複的可能嗎?”
“喲,是402的小姑娘。手術還是進行得比較成功的,隻是恢複情況就不好說了,因人而異吧。如果想要回到以前的狀态會比較辛苦。”佐藤久保扶了扶鏡框,他的辦公桌上正攤着幸村精市的手術結果報告。
這樣模棱兩可的答案不是她想要的,七海又急切地追問道:“那麼網球呢,您覺得複健之後他還能再打網球嗎?”
“作為醫生,我隻能說,概率不是0%,但極小。”在佐藤久保看來,這個答案貌似給人希望,但聰明的人應當能夠理解其隐晦的含義。
隻是身前的這個小姑娘卻像是完全沒有聽出言外之意,臉上找不到一絲失望或憂慮,隻有欣喜。
“佐藤醫生,謝謝您!我們不會放棄的。”不是0%就足夠了,隻要不是0%,做到了就是100%。
“七海。”二階堂七海向醫生要了一份手術結果報告的複印件,正打算離開,門口傳來一道輕卻堅定的呼喚。
看到蒼白着臉色站在辦公室門外的幸村精市,七海快步走向他。“精市,你醒了!你怎麼就這麼過來了,感覺還好嗎?”
“嗯,我很好。醒來看到你不在病房裡,還以為你已經出院了。”幸村精市臉上閃過一絲黯然,七海頓感心疼。
“怎麼會,我肯定是要等你醒來再走呀。走吧,我們先回病房去。”七海虛扶着少年回到了病房内。
一路上,幸村精市出乎意料地沒有提起任何與康複治療或者網球有關的話題,這反而讓七海心下有些忐忑,不知道剛才在辦公室裡的談話他聽到了多少,聽進去了多少。
“呐,精市,你知道的,我從不食言。”意識到這是一件無法逃避的事,病房内,七海在幸村精市面前站定,還是主動挑起了話題。
“嗯,我一直知道,七海是預言家呢。”幸村精市勾起唇角,溢出一個溫柔的笑。
“是,我是預言家。我預言到了,複健成功的概率是100%,你信我嗎?”七海已經不再糾結幸村精市到底想到了哪一步。
“我會一直相信七海。”
“那從今天起,請幸村君做好受苦的準備吧。”她突然改用了敬語,表情嚴肅且認真。
“好,如果是七海讓我受苦,我甘之如饴。”七海愣了愣神,她這是,被撩了?旋即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哎呀精市,突然這麼肉麻吓我一跳。”
幸村精市在心裡輕輕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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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海出院了。
坐在前往公寓的公交車上,她的J人屬性大爆發又開始在腦内規劃起日程。
今天先回公寓去搬家,迹部說已經派了人在公寓那邊等她;
搬完家之後把精市的報告發給國光,讓德國那邊的療養師幫忙看看重點複健方向,畢竟醫學方面他們才是專家,這樣她才能對症下藥給精市制定好加強版康複訓練方案;
今晚迹部還說要給她辦個出院歡迎會,讓她把部員都喊來新家,不過已經發了短訊了......
糟糕!到站了!七海起身趕緊按了兩下下車鈴,在車門即将關閉前的最後一秒下了車。
走過當初血戰小混混的那條街道,當初她倒下的地方的血迹已經被前些日子的雨水沖刷幹淨,仿佛那天發生的一切都隻是她的錯覺。
再走到公寓樓下,七海的面部神經開始抽搐。無他,眼前這烏泱泱一幫人是怎麼回事啊!
冰帝正選全員,還有一輛四座轎跑和一輛加長版的轎車一看昂貴的車标就是迹部家的,除此之外還有幾個穿着天藍色工作服的阿姨和一位膀大腰圓身材魁梧的墨鏡大哥站在一邊。
“呃,那個,你們這是......?”七海歪了歪頭,等待着迹部給出一個解釋。
“啊恩?對本大爺的充足準備有什麼疑問嗎?”
忍足聞言抽了抽嘴角,随即盡職盡責地在一旁開始解釋說明。
“這邊這幾位阿姨是負責幫你整理要帶走的衣物的,大家是來給你慶祝出院順便幫忙搬東西的,這位大哥,是迹部給你請的保镖兼司機,那輛車,是迹部給你準備的出行用車。”
七海的表情從還算正常逐漸變成“離譜,這也行?”的瞠目結舌,迹部景吾則站在一邊擺出一副“怎麼樣,考慮得很周到吧”的驕傲表情。
不過,現在不是争論的時候,等合适的時候再和迹部談談吧,配保镖司機什麼的,實在是有些誇張了。“迹部......那個,晚些時候我有話和你說。”迹部景吾露出一副了然的神色,“啊恩,随時奉陪。”
忍足見此無法抑制地在腦子裡吐槽起來,不,迹部,七海絕對不是要私下感謝你或者以身相許甚至感動得告白之類的,你别想多了啊!
呵,算了,你也是值得吃點感情上的苦頭,我還是别多管了。
“那麼,”,迹部景吾将右手高舉,打出一個響指,“大家行動起來吧!”
在七海畢恭畢敬地交出房門鑰匙後,所有人除了她和保镖都忙碌了起來,誰能告訴她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的“搬家”啊!
“那個,我也來幫忙吧。”看着平時養尊處優的正選們幫着把打包好的箱子搬到車上,七海總覺得自己這麼幹站着不太好,而且該說不說的,不愧是超強的基礎體質加上年輕,剛縫合好一天的傷口現在已經開始有麻癢的感覺,是傷口正在愈合的表現。
“怎麼可以麻煩病人呢。”長太郎捧着箱子邊往下走邊回道。真是個溫柔的好孩子啊!
“區區幾個箱子,我必将以下克上。”緊跟着下來的是日吉若,他的懷裡捧着整整三個箱子。
接着是邊捧着箱子邊打哈欠的慈郎,左手三個箱子右手三個箱子的桦地,邊走邊翻滾着手中箱子的向日,以及各捧着兩個箱子的忍足和迹部。
“這就沒了?”,該說不愧是人多力量大嗎......“謝謝大家,待會兒到了新家我做拿手菜請大家嘗。”七海由衷地感謝。
20分鐘後,車輛抵達一座高級公寓樓樓下。
把“一處房産”說得這麼輕飄飄,結果是高級公寓的大平層,罷了,她早該預料到,隻是這樣的恩情,讓她不知道該怎麼償還了。
“迹部,這裡不是你以前住過的地方嗎?”向日一下車看到底樓熟悉的景色就嚷嚷起來。
“以前偶爾會來這邊住一下。二階堂,不必有心理負擔。”迹部斜了向日嶽人一眼,點了點眼角的淚痣,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