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人的溫柔讓她更加自殘形愧,淚水再一次奪眶而出。她也不想哭的,可是這樣溫柔的人卻要承受那麼大的痛苦,她無法不心酸。
幸村精市無奈地歎了口氣,“不是說讓我做好受苦的準備了嗎,怎麼自己先哭起來了。”
七海抹了兩把臉,努力仰起頭深呼吸了兩次,這才慢慢止住淚水。“對不起......”
“七海,永遠不用對我說對不起,明白了嗎。”幸村精市神情晦澀不明。
“好,我明白了。”二階堂七海乖乖點了點頭,沒有再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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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告訴她要去測今天的肌肉數據不需要作陪,讓她回病房等她。
七海于是回到了401病房,坐在沙發上百無聊賴之時注意到幸村精市放在置物櫃上的畫冊,她翻看起來。
素描紙上出現了立海大的夥伴們,也有幾張金井綜合病院的花園景色,還有那段時間天天來找精市玩的孩子們。七海想,如果要給這個畫冊定一個主題,那大概是“生命力”,人總是會把自己向往的東西不自覺表達出來。
她本以為畫作就這些,卻發現最後幾張空白頁有些異常的厚,翻開那幾頁,原來是有單獨剪裁好的畫紙被夾在其中,畫上的少女一手舉着球拍一手拿着網球,神采飛揚,是她。
她想起來了,是她與幸村精市相遇的那個夜晚,她錯将人當作鬼,拿出“正義夥伴”自我防衛。回憶起那個月夜讓人哭笑不得的場景,七海的唇角不由自主地揚起。
為什麼要将這幅畫單獨剪裁好夾在畫冊裡呢?七海腦海中自然地浮現出這個問題。該不會是精市打算把這幅畫裱裝起來送給我吧,七海美滋滋地想着,神之子的畫可不是誰都能擁有的,到時候再讓精市簽個名,說不定n年之後就可以變成她的傳家寶,坐擁海景房。
不欲暴露這個驚喜,她将畫紙小心翼翼地放回空白頁之間,又将畫冊小心翼翼地擺回原位,七海在沙發上正襟危坐地玩起手機。
三分鐘後,七海跷二郎腿玩手機。
五分鐘後,七海脫下涼鞋側躺在沙發上,枕着沙發的軟枕玩手機。
啊,這時候的手機一點也不好玩。翻開通訊錄,
手冢國光,白石智子,木下葵,忍足侑士......和誰聊會兒好呢?還是找忍足吧。
【19:48 to忍足侑士: 忍足,你現在有空嗎?我好無聊】
【19:50 忍足侑士: 随時為您效勞】
【19:53 to忍足侑士: 對了,我才知道,謝謝你為我留着病房,忍足君】
【19:54 忍足侑士: 七海這麼感謝我甚至都不願意喊我一聲侑士,my heart broke】
【19:55 to忍足侑士: 好吧,侑士。其實我是想問下你,那天慶祝party結束之後,迹部有什麼異常嗎】想來想去,七海還是決定旁敲側擊一番。
【20:00 忍足侑士: 沒有呢】
七海看着這條隔了足足5分鐘才發過來的短訊,頓時疑心暗鬼,這一看就不像沒有的樣子吧,可萬一真的沒有,再追問以忍足的敏銳一定察覺到不對勁了。
七海的猜測與現實别無二緻,不如說七海低估了忍足侑士的360個心眼子。
事實上,在看到七海發過來這條短訊的瞬間,忍足侑士就迫不及待地去找他那華麗的部長套話找樂子了,畢竟那天迹部讓其他人先行離開時他就有所懷疑了。
【19:55 to迹部景吾: 迹部,七海找我了】
【19:56 迹部景吾: 什麼事?】
【19:56 to迹部景吾:迹部,遮遮掩掩可不像你的作風呢】
【來電人:迹部】
忍足施施然接起了電話。“嗯?迹部,這麼晚了打我電話有事嗎?”
電話另一頭的迹部景吾額頭上爆出一個井字,“忍足,遮遮掩掩是你的作風嗎,啊恩?”阿啦,迹部居然copy了他的話,看來是挺急的。
“迹部,我沒有什麼事好遮掩的呢,不如說遮遮掩掩的是你,才讓七海那麼......”
“她和你說什麼了。”
“她因為你離開前做的事很是掙紮的樣子呢。”
“本大爺還什麼都沒有做呢!”
“阿啦,原來是還什麼都沒有做啊......”
“忍足,本大爺給你三秒鐘時間說出真相。”
“别生氣嘛迹部,七海隻是來問我你有沒有什麼異常。”
“異常?本大爺沒有任何異常,你就這麼告訴她吧,呵。”如果回家以後在遊泳池裡一口氣往返遊了20圈也不算異常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