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精市,你說有人來接我,原來是你自己嘛。”七海笑眯眯地将手中的禮物遞了過去,“這是送給你的康複禮物,希望你以後能一直健康地自由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出院快樂,精市。”
幸村精市愣了愣,随即微笑着接過了禮物,“謝謝你,七海。”這樣認真的祝福對着我說,總感覺自己好像有點太罪惡了,噗哩。
“這個花是什麼花呢?”兩人并肩往部活室走去,“幸村精市”地挑起了話茬。
“這個是谷鸢尾,它的花語是勇敢和執着的愛,我覺得,精市為了網球勇敢接受手術的身影,為了立海大的勝利而執着努力的姿态,就是對網球的那份勇敢和執着的愛,和這個花語很搭呢。”七海側過頭去看幸村精市,眼神清澈且真誠,
“而且你能想象嗎,谷鸢尾的原生地是非洲。在非洲森林這樣惡劣的環境中,他卻能在如此細的枝條上開出這樣醒目又美麗的花,真的很了不起。”
即使心裡清楚說話人的真正交流對象并不是自己,仁王雅治不知怎麼地心跳還是加速了,想起今天假扮幸村精市的目的,心中閃過些許猶豫。
“七海......其實我一直都喜歡你。”仁王雅治還是勇敢地上了,但他有預感今天的欺詐計劃即将邁向大失敗。
倒不是擔心被面前的少女發現自己的僞裝,他早就看出了幸村對這個女生的不同,本來隻想假扮成部長告白逗逗對方,然而此刻,少女推心置腹真誠且動人的一番話讓他多少有些擔憂起開玩笑的後果。
玩弄真心的人一般下場都不太妙呢......眼下也隻能硬着頭皮瞎演下去了。
“诶......诶???”精市突然站到了七海面前,說出的話令她始料未及。
眼前的“幸村精市”藍紫色的雙瞳中目光深邃,溢滿了深情。“難道你一直都沒有注意到我的心意過嗎?”
七海被這突如其來的告白震驚得大腦瞬時短路,磕磕巴巴答道:“我,我什麼也不知道......?我,我該知道?”
“那天,你在我懷中哭泣,我就發現自己已經喜歡上你了。”“幸村精市”眼神閃爍着。
“這這這,這真的有點突然......”七海的大腦目前仍處于短路狀态。
“七海,你能我和我在一起嗎?”
七海下意識答道:“那你能替我擋雷劈嗎?”
“幸村精市”被這個問題問得措不及防,“為什麼是擋雷劈呢?不過,隻要七海需要,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
理智在聽到這個答案的瞬間回籠,七海猛烈跳動着的心和急劇上升的腎上腺素瞬間回落了下來。
“仁王君,是你吧。”七海眼中精光一閃,直勾勾地盯着這位僞幸村精市笃定地回道。
“噗哩,你是怎麼發現的,二階堂桑?”被揭穿真實面目的下一秒,仁王雅治就變回了自己。
“呵,首先精市并不喜歡我,其次我們倆之間有你所沒有收集到的談話數據,因此你的僞裝處處是破綻呢,仁王君。”理智一回籠,七海直接不要臉地開了馬後炮。
仁王雅治對這個答案不置可否,眼底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阿啦,是嗎。”,看來我們的部長大人未來可有得忙活了。
“哼,快把禮物還我。”七海斜睨了仁王雅治一眼,他乖乖将禮物交回到七海手上。
“仁王,二階堂,你們站在那裡做什麼?”站在不遠處的真田弦一郎被幸村精市指揮着出來找不知為何遲遲沒有将人帶回的仁王雅治,剛走到校園主幹大道上就看到兩人面對面站在路中間,不知道在嘀咕些什麼。
“真田君,我們這就來了!”沖着遠處大聲回了一句,七海自顧自地快步跟上了真田弦一郎往部活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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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市,恭喜出院!”走進部活室,除了剛回來的三人,其餘衆人已經在桌邊就坐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部員們帶來的禮物一同放置在了慶祝部長出院的橫幅下方,七海趕忙走到幸村精市身邊将禮物遞給了他。
幸村精市眸光微動,擡起盒子認真端詳了片刻。“謝謝你,七海,這是谷鸢尾吧。”
七海贊許地點了點頭,“不愧是你啊精市,對植物這麼了解。果然本人終究是無法被模仿的存在!精市,你不知道,剛才仁王雅治假扮你和我告唔唔唔......!!”話說一半,七海的嘴巴就被身後的人給捂住了,不用轉頭她也知道是誰。
真田弦一郎不贊許地喝止道,“仁王!”,七海覆蓋在嘴上的手被一股力道扯開了。
“仁王,到底是怎麼回事呢?”幸村精市粲然一笑,不知為何這抹笑給人一種蘊含着毀天滅地的巨大能量的錯覺。
“就是他假扮你和我告白。”七海這次終于成功地把狀一口氣告了。
仁王知道木已成舟再無狡辯的可能性,揉搓着小辮子讪讪道:“明天訓練量三倍?”
“是十倍!”真田一如既往的威嚴呢。還好,區區十倍,他還敢浪。
“那結果呢,二階堂桑答應了嗎?”丸井文太的身體不自覺地往此刻的暴風眼中心探去,目光好奇地在部長、二階堂和仁王之間打轉着,嘴裡一刻不停地嚼着他的泡泡糖。
“文太。”坐在丸井文太邊的桑原扯了扯文太的衣袖,自家搭檔真是對危險毫無察覺啊,胡狼桑原在心中默默地歎了口氣。
“她敢不答應部長的告白!”切原赤也在位置上張牙舞爪氣焰嚣張,完全是幸村激推的模樣。
因着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已落下,又變回優哉遊哉狀态的仁王壞心補充了一句“二階堂桑當時還沒來得及給出答複。”
柳生比呂士擡了擡鏡框,附和道:“其實我也有些好奇。柳,從你的數據看如何。”他大概可以猜到答案就是了。
柳蓮二面對着山雨欲來的氛圍不動聲色,語氣平和,“二階堂桑不接受告白的概率大于逃避回答的概率大于接受告白的概率,大緻是這樣的。”
“七海,你會拒絕我嗎?”幸村精市和顔悅色地注視着她。
“我......”怎麼回事這詭異又微妙的氛圍,本來普通地回答會就行了,她卻覺得這個答案當下有些難以說出口。
“我其實早就認出來是仁王,所以肯定會拒絕啦。”機智如我!七海在心裡偷偷比了個V字。
仁王雅治拖腔帶調地“啊——”了一聲,唇角微彎,一副恍然大悟的一樣子,道:“所以如果沒認出來是我,就不會拒絕是嗎?”他一向看熱鬧不嫌事大,更何況這确實是很值得關注的熱鬧,不是嗎?
七海則在這一連串的追問中意識到了一個事實——仁王雅治是個睚眦必報的小人!
在真田弦一郎即将把額頭的川字擠到快要爆開來,立海大的皇帝即将鐵拳制裁這群少年之前,幸村精市終于出手了。
“别吓她了。”現在還不是時候,他有足夠的耐心,也有足夠的時間,高中部三年,未來還很長。
幸村精市拍拍身側的椅子,示意七海在他邊上坐下。“七海,我想聽你和我說說為什麼選谷鸢尾送我呢?”
其餘人見部長發話,均作鳥獸狀三三兩兩散開繼續閑聊,至于閑聊的話題是否和剛才發生的事有關,大概隻有天知道了。
“都怪仁王,我現在都沒有那種狀态了。”七海捋了捋額前的碎發,惡聲惡氣地又告了仁王雅治一狀,轉而清了清嗓子,認真回道:
“我在osaki聽到老闆和我說,谷鸢尾的花語是勇敢和執着的愛,我覺得,精市為了能夠繼續打網球選擇接受手術的勇敢,和為了大家的勝利而執着努力的姿态,不就是一種勇敢和執着的愛嗎?
所以我覺得精市和這個花語很搭呢,就買了它。”
明明是能夠說出“如果沒有網球,我就什麼都沒有了,網球就是我自己。”這樣的話的人。
她其實一直不明白,為什麼有人能單憑一個招式否定眼前的人對網球的熱愛。
七海托腮喃喃道,“而且谷鸢尾的原生地是非洲森林。在那樣惡劣的環境之下,谷鸢尾卻能在纖細的枝條上開出美麗的花,真的很了不起,就和我眼中努力複健的精市一樣。”
“對了,說起複健,方案還沒給你呢。”,從身後的背包裡掏出一個文件袋,七海将其遞給了面色柔和正認真傾聽着的幸村精市。
想到這樣的眼神這樣的話曾經對着仁王說過,幸村精市開始考慮要不要勸弦一郎把十倍改成二十倍。
“我在這個方案的基礎上稍微修改了一下,都用紅筆标注在一邊了。不過我其實沒什麼自信能做得比專業的教練還好,所以那些标注你不參考也沒事的。”
翻開裝訂好的冊子,裡面無處不可見紅色的标注。
【時長可改為30分鐘】【建議頻率一周一次】【注意膝内側旋轉,減少磨損】【這兩個動作順序交換一下會更好?】......
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如野草一般在幸村精市的心中肆意地生長、蔓延,他并非不知道那股情緒名為何物,隻是現在,此刻,他隻能竭力壓下心底翻滾的情緒。
“謝謝你,七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