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4,木曜日,天氣晴。
基于這次全國大賽改制,男女網同時進行比賽,全國大賽的分組抽簽會也決定在同一學校臨近的場地進行,方便一起統計抽簽結果。
男網在階梯教室A,女網則在階梯教室B,兩間會議室僅一牆之隔。
空曠的階梯教室裡稀稀拉拉地坐着十幾位各個學校的抽簽代表,窸窸窣窣的讨論聲環繞在教室上空。
“部長,我有點緊張。”木下葵坐在階梯教室最後排,盯着眼前的桌面喃喃道。
“诶!葵,連你也會覺得緊張嗎?”另一邊當然是白石智子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
二階堂七海抽了抽嘴角,回想起了一些非洲人的往事。
“嘛,也很正常啦,畢竟抽簽也是個需要運氣的事,要是運氣不好的話,就像去年關東大賽那樣,第一場就被立海大給打了回去......”
白石智子左右瞟了幾眼,發現沒有人注意到自家部長的“家醜外揚”行為,忙吐槽道:“二階堂部長,你能不能閉上嘴。”
“啊,嗨嗨,知道了。智子,你還沒當上部長呢居然就給我擺架子,人家好傷心。”
“......”
無論如何,有些緊張的氛圍總算被這一頓插科打诨給沖淡了。
在主持的點名下答完到,七海又開始每天固定的魂遊天外環節。今天的主角是......今天的主角當然隻可能是那個人了,她知道他回來了,她也知道,他大概就在隔壁。
“青春學園代表請上台抽簽。”
七海點了點頭,給木下葵使了個眼色:“葵,去吧。”
“9号!”寫着青春學園的校名後出現了數字9,與9相對的10号,也就是她們要對上的第一個學校是......椿川學園,來自北海道的一所學校。
七海松了口氣,這所學校在過去的全國大賽上表現一般,能夠從關東大賽出線大約是因為北海道的學校本身就很少吧,看來第二輪穩了。
這大概就是選擇比努力更重要,出生在東京這個地方,什麼事都競争激烈呐。
第三輪,也就是四分之一決賽,七海順着晉級表将視線左移,左側的四所中學中唯獨四天寶寺引起了她的注意,根據過往的數據,不出意外的話,第三輪将會對上四天寶寺。
第四輪半決賽,将視線繼續左移——是冰帝。
那麼最後的決賽......七海望向右側抽簽表下那看似普通的三個字,立海大。
幾乎可以說,第四輪半決賽開始才是這次比賽的關鍵。
打敗冰帝,則将與立海大決出冠亞軍。
輸了,最後将是冰帝與立海大一決勝負。
這樣的抽簽結果她并沒有任何不滿,冰帝和立海大是早晚會遇上的對手,即使第一輪就遇上立海大,她也會迎難而上。
無論如何,今年,她們終于有資格站在全國大賽的舞台上。
女網部這邊,抽簽會平靜無波地結束了,各校在抽簽結果上簽字确認後三三兩兩離場。
“葵,智子,你們先回訓練室那邊繼續訓練吧。我稍後過來。”将指令傳達,七海從座位上起來走出了教室。她想去看看隔壁今年的抽簽結果有沒有發生變化,再看一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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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的階梯教室A。
“青春學園?青春學園?不在嗎?”主持人在台上大聲喊着,大石秀一郎尚在緊張的思緒中未能抽身。
“大石,這事能交給我嗎?”一道沉着冷肅的聲音從高處幅散下去。
出現在階梯教室A後門的,正是傳聞中離開日本去德國療養的手冢國光。
他穿着那身熟悉的青學的藍白色正選隊服,雙目淩厲神色清冷,甫一進門就吸引了全場選手的注意力。
也包括剛踏出階梯教室,就看到走廊盡頭走進教室的藍白身影的七海的注意。
“那不是,手冢國光?!”
“那家夥不是去德國治療了嗎?”
“聽說現在是以最佳的狀态回來了。”
針對歸來少年的議論聲此起彼伏,其中也不乏一些充滿惡意的聲音。
“蠢貨!手冢國光算什麼東西,跟我這超級網球比起來......”來自不知死活的路人甲選手的挑釁。
“你那什麼超級網球?從我這裡你都别想拿到15分,更别提手冢國光。”又是一道清麗中包含着戲谑的挑釁聲從階梯教室前門處傳來。
衆人再度循聲望去,一位穿着一身淺藍色網球裙黑發飄溢的高挑少女走了進來,斜着身倚靠在門前。
手冢國光眼底劃過些許無奈,她還是老樣子。
“你是哪來的,居然敢小瞧我?”大言不慚的路人甲選手惡狠狠地盯着少女,接着又勾起一個猥瑣的笑容補充道:“長得倒是有幾分姿色,小美人,答應和我約會我就原諒你剛才說的話。”
階梯教室中幾人聞言皺眉欲替少女分辯,很快他們就發現完全沒有這個必要。
“讓我和你約會?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的醜樣,長得和沒進化完全似的就敢在這裡嚣張。”七海嘲諷的話頓了頓,
“至于我是誰,我當然也是青學的部長了,呐,國光?”最後半句話,她挂上了笑顔揚首望向高處的來人。
“啊,七海,沒必要理會這些人。”手冢國光扶了扶眼鏡,走過少女的身邊來到講台前。
她隐約覺得手冢國光的語言能力又有所提升——“這些人”,對其他手腳嘴巴不幹淨的人也一視同仁了呢。
“來晚了,真的十分抱歉。”
男網部的抽簽會開始了。
白石藏之介目睹了剛才的一幕:“那個女生是誰?”小石川健二郎同樣迷茫地搖了搖頭。
一個一個學校的代表上台抽簽,七海靠在門上,低頭玩着手機邊漫不經心地等待着。
他知道,她在等他。他也知道,她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