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海醒來以後便是大腦放空的狀态。
昨天,是全國大賽最後一天......是了,全國大賽已經結束了。她的執念,居然全部實現了!思及此處,七海還是忍不住一陣激動。
國光沒有再在這場比賽中為了勝利把手肘打廢,精市更是靠自己領悟了破解天衣無縫之極限的辦法。
今天,她要做什麼來着?對了,從今天起,部員們就可以去享受自己的暑假了,嘛,雖然也隻剩一周的暑假就是了。
而她......七海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坐到書桌前,拿起放在桌角的黑色筆記本。
她似乎還有許多事要做。
七海深深歎了口氣,勞碌命啊,自找的勞碌命啊。
開學前這一周,她的安排是——翻開筆記本,8月第四周第一行赫然寫着“補習”兩個大字,當然,需要補習的人不是她,而是切原赤也那家夥,也不知道是誰教他的那一招。
七海回想起當時的場景依然忍不住抽動嘴角。
【“公主殿下,求求你了!”切原赤也眨巴着水汪汪的綠眸滿臉懇求地盯着她。
“那,那好吧。”七海一下子沒能招架住,呆愣愣地應了。
“那接下來一周就麻煩七海了。”幸村精市微笑着接過話。】
第二行:迹部。雖然隻有兩個字,她馬上回想起了是什麼事。之前為了全國大賽,那時他提出的條件自己一直未能給出回複,該抽個時間去冰帝找他了。
第三行:U17&RPT。七海一瞬間陷入了沉默。
從今天開始,未來的一切對她來說都将是未知的迷霧。全國大賽明明是剛剛結束的現實,卻像一個美好的夢,在夢裡,她想要的都實現了。
而現在,夢醒了。
她必須獨自去探索迷霧後的真相與宿命,為此要整理好行囊。
手機鈴聲響起,“摩西摩西?精市,嗯嗯,我知道了,我這就來。”
今天的補習地點,居然在精市家裡。她得抓緊趕去神奈川了,對了,最近這幾天就回家住吧,省得麻煩了,迹部那邊就開學前過去好了。
抱歉了迹部,實在是從神奈川到東京的車票錢太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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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頭重新掃了一眼手機上的地址,又擡頭望了眼眼前的歐式别墅,再側身望了一眼一條街道後不遠處的某棟日式别墅,七海僵立原地。
原來,她家和精市家離得這麼近嗎......這不科學!
不對,這本來就不是一個科學的世界。說不定隻要她沒有自發地發現這個世界運轉的核心,她會一直像一個普通人那樣生活。
“噗哩,二階堂,站在門口想什麼呢?”開門的是仁王雅治,下樓時他便瞟到窗外站着一道藍白色的纖長身影,下意識就想到了二階堂,果然。
“啊,仁王。嗯,沒事。”七海試圖打哈哈敷衍過去,走進玄關:“打擾了!”
“歡迎來到我家,七海。”幸村精市從樓上走下來迎接她。少年上着一身月白色的襯衫,将袖口挽至手肘,下身是一條藏藍色的休閑西褲,隐隐透出一股藝術家的氣息。
“精市,你今天穿得好帥!”七海由衷地誇獎道。這身打扮很适合眼前的少年,不愧是喜歡去美術館約會的人。
看來比賽結束也有比賽結束的好,至少不用每天眼裡都是藍藍白白黃黃灰灰了,雖然她今天的藍色吊帶加白色短裙依然是藍白搭配就是了。
“仁王也很帥哦!”七海順帶贊美了一下,意外地,仁王雅治的私服中規中矩,隻是簡單的白T加牛仔短褲。
仁王雅治斜眼:别以為我聽不出你的敷衍,二階堂。
“切原呢?”七海想起今天的正題,簡單掃視了一圈視線範圍,沒有發現人。
“他在樓上,我帶你上去吧。”
“好。”
推開門,是一間小會客廳。
左側,切原赤也盤腿坐在雙人軟包沙發上,腿上架着他的英語作業本,神色煩躁,托腮不住地唉聲歎氣。
不遠處的兩張單人沙發,一邊的柳蓮二正閑适地捧着本頗有些厚度的書看着,另一邊的真田弦一郎沖着切原赤也怒目圓瞪,手裡還不忘擺動兩張沙發中間的邊幾上擺放着的象棋。
另一邊,窗邊擺放着幾盆不知名的植物和一套茶桌椅,對側的白牆上挂着一個醒目的大飛镖盤。
她大概能想象到幸村精市一邊喝茶一邊看着自己養的植物的愉悅模樣。
話說回來,這不就完全是立海大聚會嗎!
“其他人呢?”七海疑問。
“文太和jack去探店了,柳生今天要陪自家妹妹和幸村妹妹逛街。”柳蓮二的目光仍然凝聚在手上的書本上,嘴巴倒是快速解答了七海的疑問。
“這樣。來吧,切原,我看看你做的什麼作業。”七海考慮到自己今天穿的裙子,老老實實坐到了沙發的另一側,将少年腿上的作業本拿起。
I _____ (should/have to)study hard so that I can get good mark.
Today is Sunday, you ______(should/have to) get up early.
......
看來今天是學語法,這不是很簡單嗎!再仔細一看,第一題在have to上打了個勾,第二題在should上打了個勾,全錯......
“呐,切原,要做好題先養成良好的學習習慣,你先把題目給本公主讀一遍。”七海此刻臉上還挂着耐心和笑意,将作業本放在兩人中間舉着。
“根據題意,請将括号中的選項以正确形式填入橫線中。”切原赤也乖巧地一字一句跟讀。
“看完這句話你覺得重點在哪裡呢?”她笑眯眯問道。
“題目還有什麼重點嗎?”小海帶十分迷茫。
“當然有了笨蛋!人家讓你把答案填進去,你打什麼勾!學習習慣就不好,把勾擦了。”七海舉起作業本不輕不重地往海帶頭上拍了一下,将作業本遞還給他。
“知道了,公主殿下。”切原赤也癟癟嘴,将勾擦去。
七海心中訝異,這孩子今天乖巧地出奇。她不知道的是,在她來之前,赤也同學就已經因為各種歪曲理解的行為被真田弦一郎鐵拳制裁了一頓。
“好,以後都要按照題目要求答題,明白了嗎?”
“哦。”
“接下來我們來看題目,第一題,你告訴我除去括号,其他部分翻譯過來是什麼意思。”七海用手點了點作業本上的第一題,如果連這麼基礎的單詞都不認識,她看他還不如從小學英語開始重新學。
“我努力學習,這樣我才能得到好成績。”
比她想象中的水平要好一些,她不知道這是之前已經被柳指導過一輪的結果。
“嗯,翻譯得不錯,那麼should和have to 分别是什麼意思呢?”必要的鼓勵不能少,七海揉了揉海帶頭誇道。
“should是應該,have to是不得不。”
“帶入進去,你覺得應該選哪一項呢?”
“不得不。”
“為什麼?”
“還有為什麼嗎?”切原赤也茫然望着七海,“我不得不努力學習,這樣我才能得到好成績。”
七海明白問題出在哪裡了——這個孩子太耿直了。
“should是表示建議,如果主語是我,那就代表是我自發地認為那樣做是對的,我應該這麼做。have to是可能不想做但不得不去做,有必要去做,這點理解嗎?”
“理解,吧。”切原赤也撓頭。
“切原,如果把study 改成play tennis也就是打網球,你覺得這道題改選哪項呢?”
“should。”
“恭喜你,答對了。以後做題的時候,如果看到這類題,就把study或者其他好的動詞想成打網球吧。”正在玩飛镖的仁王雅治偷聽到這一句,忍不住勾起了唇角,二階堂,真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