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海默默看着少年們焦急的模樣,他們等待着她的回應,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她的聲音艱澀:“我......對不起......規則就是規則......”她何嘗願意,可是她,實際并沒有那麼大的權力。
迹部景吾見此心有不忍,高聲道:“别吵了!他是知道後果才做的。”
“但是.......!”面對夥伴的離去,無人能做到心平氣和地接受。
氣氛一時間陷入了僵局。平等院見這群人自己内讧起來,冷笑了一聲。
“别為難二階堂學姐了。”越前龍馬忽地止步擡頭開口道,壓了壓帽檐,緊接着毫不猶豫地往前走去。他隻有站在日本的對立面,才有機會打敗平等院。
平等院聽到少年發話,再度想起自己的毀滅計劃被破壞,氣急敗壞,瞳孔中透出森冷。“給我等一下,越前龍馬!”
一個極其迅猛暴力的球被擊出,向越前龍馬飛去,他側頭躲過了球,球卻飛向了高處的供水塔......不,平等院,他的目标本來就是供水塔,他想把供水塔打下來,越前危險!
可惡,給我解封!
心意之間,“墜落。”七海在心中瞬發指令,網球硬生生在即将碰到供水塔的前一瞬墜了下去,她輕舒了一口氣。
“什麼!”平等院鳳凰面色驚駭,那一球絕無可能突然墜落。
衆人見狀也有幾分愣神,同一時間,七海的手蓦地被人大力抓住,她轉頭,他的眼底醞釀着幽暗無邊的風暴。
“還遠遠不夠呢。”見那一球隻不過是虛張聲勢,越前龍馬壓了壓帽檐,無情地嘲笑着平等院失敗的狙擊,順勢立下戰書。
“下次見到你的時候,我會擊敗你。”
“所以,給我等着吧。”
“可惡!小鬼,别小看了世界!”平等院聲嘶力竭地對着那道離去的身影怒喝,心底的憤怒和震驚疑惑依然盤旋着。
那一球,他絕無可能失手。
總不可能有人能隔空控制他的球!
控制他的球......?
回想起昨天莫名其妙全部失效的球和異次元攻擊,平等院的腦中浮現出一道身影。
【不要試圖挑戰神的威嚴。】
難道是她?!他猛地回頭環視一圈,卻發現那人不見了。
她被他拉到了牆後,“七海,是你做的對嗎。”他的語氣過分平靜。
“什麼?”他不問,她不說。他一問,她裝傻。
“你又解封了絕對主宰對嗎。”
七海心底莫名湧起一股煩躁,她還未意識到那是她過度開啟絕對主宰後精神力紊亂的表現,未經思考的話就帶着刺脫口而出:“是又怎麼樣,難道讓我看着越前被供水塔砸死嗎!少管我的事。”
抓着她的手緩緩松開了。
“精市,不,我不是這個意思......”七海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口不擇言,頓時慌亂起來。
幸村精市強壓下心底叫嚣着的一團亂緒,回憶起早上的那場比賽她的過激反應,深深皺起眉:“七海,你到底怎麼了?”
她倏地一驚,這就已經被察覺到了......“我沒事,精市,可能是最近太多事,有些累了。抱歉,剛才是我口不擇言了。”
她總不能告訴他,是看了太多次不同的“手冢國光”用零式或是手冢魅影自傷卻無力阻止,加上頻繁使用絕對主宰對精神力造成的負面影響導緻自己患上了大約是創傷性應激障礙之類的精神疾病。
且不說她告訴幸村精市之後他會産生多少多餘的不必要的擔心,畢竟他自己尚且都還有手術需要做。
明明每次比賽手肘受傷的人都不是她,最後反倒成了她患上心病,這也太過矯情了。
“對了,精市,你知道丸井去哪了嗎?”她該把手術的事也和他說一聲。至于精市本人......讓她再想想什麼時候告訴他吧。
“我告訴你,但是你封印絕對主宰的時候聯系我,我要在你身邊。”
“......好。”
幸村精市最終還是放棄了盤根究底。他逼得太緊,她又要逃了。望着那道漸行漸遠的身影,少年扯出一個自嘲的笑。
“丸井,木手!你們還好嗎?”她趕到了醫務室。
一打開門,丸井頭上的層層繃帶讓她登時狠狠僵立在原地。
“丸井,你的眼睛......”她知道他受傷了,卻不知道是眼睛。
“你的眼睛,是誰打傷的。”她的語調突然變得極其平靜,臉上的一切情緒消失了,隻剩一雙淡漠的紫瞳。
丸井文太因着七海突變的情緒愣了一瞬。
“是遠野君。”木手永四郎在邊上替他答道。
“謝謝你,木手君,我知道了。”她平靜地緻謝。
“丸井,我們兩個私下聊一下。”
兩人來到醫務室外。
“二階堂,是那件事有結果了嗎?”他說話的語速很快,透着幾分焦急。
“嗯,我去問了黑部他們,确有其事。不過,這次的手術隻是為了檢查,确保病竈已經被完全去除。”
“教練他們會去向君島了解具體的情況,如果他推薦的地方不行就換一家更好的醫院。放心吧,精市一定不會有事的。”雖然她自己的心都無法放下來。
“二階堂,謝謝你。”紅發少年紫水晶般明亮的眼眸緊盯着她。
紫眸又暗了暗,“也很抱歉......明明聽了你的課,卻還是和木手兩個人接受了君島的交涉。”
“不能全怪你,畢竟精市的病,大家都很在乎。一時不察被對手抓住弱點也是正常的。隻是下次,你或許可以先和我說一下。”七海淺笑着安慰。
“還有,你的眼睛,我會替你報仇。”她的神色忽地嚴肅起來。遠野笃京,她要去找到他,給他一個教訓。
“二階堂。”丸井文太突然喊了一聲她的名字。
“怎麼了?”七海眨巴眨巴眼。
“我好像有些明白幸村為什麼喜歡你了。”
“因為,我好像也有點喜歡上你了呢。”
【“原來二階堂桑有喜歡的人呀,我本來還想追追看這麼厲害的女生呢。”】
數個月前在手術室門口的無心之言沒想到一語成谶。
或許是從深夜賽場上那道落寞離去的身影開始;
還是從看到她在訓練室耐心指導鳳開始;
亦或是生日派對上的那句過于真誠的很甜很好吃;
又或是被她為了大家迎戰那位日本第一的無畏身影所感染;
又也許,是今天的一句我會替你報仇。
“七海,你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少年的眼中隻剩下了真誠。
“诶?!”她瞪大了雙眼。
這是告白還是發好人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