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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兩人吃了酒店配送到房間的早餐便出發前往法國職業網球協會。
今天或許要和法國隊的人打比賽,七海換了一身白色的網球裙套裝,外面套了一件黑底白字的棒球服,迹部景吾則穿着一身黑色的長風衣,内搭黑色針織衫和黑西褲。
不得不說,看起來她比較像運動員,他更像教練。
前台接待員:“兩位,請問有預約嗎?”是她十分熟悉的流程。
七海遞出名片:“你好,我是U17日本代表隊的教練二階堂,旁邊的是日本代表隊的正選,Keigo Atobe,這是我的名片,我們是來法國職網協會交流學習的,你或許可以問一下法國隊的隊長加缪。”
是她已經說了好幾次的話,隻是每次陪在她身邊的人都不一樣就是了。
“好的,麻煩您稍等。”
接待員接過名片認真端詳了數秒後撥通了内線電話,他們沒等多久便被放行了。“您好,您現在可以上到三樓去了。”
......
“是你們?!”埃德加等法國正選們聽加缪說有日本隊的教練和正選要來交流學習,紛紛停下了手頭的訓練聚集到了三樓大廳,卻沒想到順着旋轉樓梯走上來的兩人他們并不陌生。
“埃德加,你認識他們?”一頭金色長卷發垂在左胸前,眼眶中鑲着一對如海藍寶般剔透的淺藍色眼睛的少年詫異地問道。
“加缪,這兩個人就是今早我說的,讓羅蘭加洛斯球場鋪上紅土,把我們打敗的那兩個人。”埃德加的表情嚴肅了幾分。
緊接着,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驚異,他切換成了英文:“沒想到你們原來是日本隊的選手......不對,所以,日本隊的教練,是你?美麗的小姐。”他的雙眸被點亮。
七海平靜地點了點頭:“嗯,是我。我是日本隊的教練,二階堂,身旁這位是日本代表隊選手迹部。”
不太想和這個輕浮的少年多說話,七海将視線移向剛才被喊作加缪的少年,默默地打量着。
和她之前搜集到的照片沒什麼區别,金發藍眼長得倒是挺帥的,隻是網球界的革命家?她沒看出來這個人有任何特别之處......
等等......這個人手上拿着的網球拍上怎麼還挂着一個吊墜,看着像是,戒指?七海抽了抽嘴角,這位革命家果然透着幾分古怪。
迹部景吾也在打量着這位“網球界的革命家”,他正欲開口,加缪突兀地插入了幾人的對話:
“二階堂教練,你就是我一直在找的人!”剛才還十分平靜的少年突然面色激動起來,說完嘴上的話,他又舉起球拍,臉頰貼着拍面摩挲着,嘴裡不知輕聲呢喃着什麼,一邊頻頻點着頭,甚至,還流出了眼淚?!
七海和迹部兩人的神色難辨。
七海踮起腳湊到他的耳側,小聲吐槽:“景吾,你覺不覺得,法國隊的人看起來都不太正常......”
“本大爺同感。”迹部景吾的臉上難得出現了可以被稱作無語的表情。
加缪和他的球拍的對話似乎告一段落,緊接着,他說出了一些虎狼之言:
“二階堂教練,我的妻子說,她很喜歡你,我相信,我的愛妻的直覺。”
七海的嘴角抽搐着:“加缪隊長,你在說什麼,我好像沒聽懂。”
加缪又扔出一個炸彈:“二階堂教練,我以法國職網協會準會長的身份,想邀請你成為法國隊的教練,請你務必接受!”
少年大踏步走到了她面前,不由分說地牽起她的手,淺淺吻了一下她的手背,微涼的唇瓣和她的手背皮膚接觸的瞬間,七海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趕緊把手拔回。
迹部景吾沒能來得及反應過來阻止,臉立時黑了:“加缪,你在做什麼?”
加缪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反應過于強烈,好像吓到了這位亞洲少女,畢竟亞洲那邊比較傳統,或許不太能接受吻手禮:“噢,真是抱歉,是我冒失了,讓我來細細為你們說明吧。二階堂教練,我們去休息室慢慢聊。”
七海心下警鈴大作,馬上回道:“可以,但我要求我的選手陪同。”
加缪笑着:“沒問題,不如,大家都過來吧,這可是個天大的好消息。”
......
“原來是這樣。”七海目瞪口呆。
坐在沙發對面的這位法國隊隊長剛才居然說,他聽到他的愛妻——也就是他的球拍“說”,“她”一見到她就感到無比親切,這種親切感是之前任何選手身上都比拟不了的,甚至超過加缪本人。
這就證明了,她才是這個世界上最愛網球的人。
所以加缪決定讓她來當法國隊的教練,留在法國和他一起繼續貫徹實施法國隊“愛的網球革命運動”,讓全世界打網球的人都能感受到自己與網球之間的愛,從而提升網球水平。
嗯嗯,倒是有幾分道理......個屁啦!
關于親切感,七海倒是不意外,雖然不清楚加缪所說的自己能聽到網球的聲音這話是真是假,但,那道聲音确實告訴過她,她的網球親和力是一等一的。
隻是留在法國當法國隊的教練,怎麼想也是不可能的事,雖然七海确有部分贊同他們愛的革命中,提倡以愛感化而不是暴力打球的理念。
眼前的少年過分熱情了,得想個他反駁不了的理由拒絕。
對了。
七海禮貌作答:“加缪,雖然我确實對你們的愛的革命很感興趣,不過,法國隊的教練應該有國籍要求吧,很抱歉,我是日本國籍。”
加缪微微一笑,仿佛早就預料到了她會如此回絕,他面露真誠地建議道:“二階堂教練,隻要您和我結婚就可以了,現在您年紀尚小,我們可以先訂婚。”
......
......?!
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至少,二階堂七海和迹部景吾周圍的空氣是這樣的。而法國隊的少年們,他們看起來居然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
迹部景吾的表情堪稱不爽到了極緻,七海見他這幅模樣還有什麼不懂的,趕忙按住他的手拍了拍,生怕他做出什麼有損日法職網友好關系的事。迹部被這兩下肌膚接觸給暫時安撫住了。
她磕磕巴巴地開口:“但是,加缪,你......你已經有妻子了啊不是嗎!”七海在心中為自己的機敏點贊。
加缪輕撫了兩下平放在雙腿上的球拍,擡頭笑答:“沒有關系,我的妻子也可以是你的丈夫,她剛才已經答應了,他本就沒有性别。”
七海徹底石化當場。
這是在做什麼,他要兩個人和一個球拍,3,3P?!
某人終于忍不住開口了:“加缪,她是本大爺喜歡的人,你還是放棄吧。”
七海的石化表層被這一記間接告白給擊碎了,她側過頭愣愣地看着此刻正緊緊反握住自己手的少年,他的手,好燙。
“Keigo Atobe,其實我認識你。”加缪突然改用了法語,在這之前,為了讓她完全聽懂,他說的是英文。
迹部景吾挑了挑眉,有些意外,他用眼神示意他說下去。
金發少年漫不經心地點出了他的身份:“迹部财團的繼承人,對吧。我之前偶然認識了你在英國的朋友,雷歐,他也在打網球。其實,我的本家也和你家的生意有所交集。”
“你是你家的獨子,唯一的繼承人,我想,你大概不适合她。”他微笑着。
迹部景吾沉着臉:“适不适合本大爺說了算,隻要我覺得适合就夠了。至于你,像你這樣花心輕佻的法國人才是真的不适合她。”
七海再次感受到了,原來隻有英語好是不夠的,她現在根本聽不懂他們兩人之間的加密通話,隻能大概聽懂什麼她,你,适合,我的。另外就是,自己的手被他攥得越來越緊。
“加缪,我看你也不是真心想和她結婚,開這樣的玩笑有意思嗎,啊恩?”他的眉頭越蹙越深。
加缪意外地瞟了少年身側完全沒厘清狀況的七海一眼,沉吟了片刻。
迹部,你的喜歡似乎比我想象得還要深一些。
罷了,他沒興趣搞些多角戀,既然她已經有人這麼堅定地在追了,他還是繼續和他熱愛的網球相伴吧。
“二階堂教練,”他又切換回了英文,“之前是我冒進了,如果當教練不行的話,你覺得顧問如何呢?”
有一位名人曾說過,如果你想要開個窗,大家一定不允許。但是如果你主張拆掉屋頂,他們就會來調和,願意開窗了。
因而,聽到這樣退而求其次要求的七海幹脆利落地同意了:“隻是顧問的話沒問題。”
隻不過,她是在玩什麼收集遊戲嗎,這下,她真的把第一梯隊的所有國家網球隊的顧問都在有意無意間集齊了。
加缪的笑容如春風化雨:“那太好了,二階堂教練,不,請問您的名字是?”
“七海,二階堂七海。”
“七海,我們去簽合同吧。”并不出乎她意料的自來熟法國人。
“景吾,我們走吧......景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