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七海抵達青學女網部訓練場地時,少女們已飛速換上了暧昧揶揄的表情齊刷刷地盯着她。
昨天早上那通打低啞着聲給木下葵拜托她幫忙請假的電話,早已被木下葵直截了當地轉述給了所有部員們。
七海見衆人的表情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倒是不曾扭捏,直接承認了:
“嗯,我現在在和景吾交往。”
“诶!——”雖然早就知道答案,少女們還是發出了整齊劃一的驚呼聲。
“啊啊啊,葵,真的是那個迹部景吾诶!!”千葉桃子激動得手足無措,把着身邊噘着嘴的吉川陽菜,綠瞳瘋狂閃爍着。
白石智子倒是做起了事後諸葛亮,一臉“我早就猜到”的自得之色。
“嘛,本戀愛達人早就看出來了,部...七海最後會選擇他。”
木下葵面無表情吐槽:“智子,需要我和七海分享一下你去年失敗的戀情嗎?”
......
結束部活,一行人走在前往校門口的路上,接近了,卻發現校門口人聲嘈雜。
“哇,這個車好貴的吧!”
“為什麼這麼豪華的車會停在青學門口?是來等人嗎?”
好,不需要再有更多解釋說明,七海也明白了校門口發生了什麼事。
她都快忘了他比她還愛裝愛現的本質了,既然避無可避,就自然一點應對吧,恐怕以後類似的事還要發生很多次......她應該學會慢慢适應——
根本适應不了一點!
七海沐浴在玫瑰花雨中,唇角不住地抽搐着。
為什麼她一到校門口就有漫天的玫瑰花瓣落下啊!分明天上空無一物,迹部景吾,果然這個人會魔法吧。
司機早已候在車門旁,見她到來緩緩打開了車門,穿着一身酒紅色西服手上捧着一大束同色玫瑰的迹部景吾本人大踏步走向她走來,笑容極盡嚣張。
“二階堂,本大爺來接你放學。”他輕笑着,自顧自地擡起她的下巴就是一個淺吻,身後的青學女網部衆人尖叫連連,聽取“kya!”聲一片。
“景吾,下次你其實可以稍微樸素一點。”
“這已經是本大爺能想到最樸素的出場方式了。”迹部景吾挑了挑眉。
他本來還想了幾個類似捧着玫瑰從天而降的主意,被山下那家夥硬生生攔下了,說是什麼二階堂小姐多半不會喜歡太過浮誇的儀式。
他姑且信他一回。
七海讪笑:“玫瑰花可以,玫瑰花雨就算了吧,打掃的人也會困擾的。”
“呵,本大爺早就派了人候着,會有人來打掃的。”
七海愣了愣,這個人......果然很細心。
“我先和部員們告别。”
轉過身時,不遠處卻走來了另一群熟人,是青學的大家。
乾,菊丸,大石,海堂,桃城,除了已經回家繼承壽司店的河村隆,在七海的介紹下最後去了西班牙職網的不二周助以及分别留在美國和德國的越前龍馬、手冢國光,其他人都在這兒了。
回來的事,她已經和周助還有秀一郎說過,因而,此刻看到她的面孔,對側走來的少年們并不驚訝,他們驚訝的是——
“七海,你和迹部......”
“二階堂學姐......”
大石秀一郎等人愣在了原地。
“二階堂,果然你的行為總會超出我的數據分析結果。”乾貞治扶了扶眼鏡,他本以為最有可能和她在一起的人應該從那兩個人之間誕生,結果卻讓他大跌眼鏡。
她平靜地點了點頭:“我現在在和景吾交往。”
“看來手冢輸了喵。”菊丸英二俏皮道,倒是不甚在意。
七海太久沒有聽到那個名字,一瞬間發怔了幾秒,身旁的少年見她分神,冷哼一聲,“手冢那家夥在德國也有一堆女人圍着呢,不勞其他人操心。”
他早有耳聞,自從去年挑戰賽奪冠,今年年初又拿了一次巡回賽的冠軍,一次亞軍,德國職業網球協會就把他當成了博格第二在扶持。
治療師、教練、經紀人,一堆人圍着他打轉,指望着他破了最年輕單項大滿貫選手的世界紀錄。
“二階堂,本大爺就帶走了。”迹部景吾牽起少女的手,十指緊扣着,拉着她就往車上去。
“大家,不好意思那我先走了,明天見!”七海轉過頭揮了揮手,被迹部景吾塞進了車後座。
“景吾。”七海無奈地輕笑着,坐在對側的人那張臭臉,醋意都快飄出百米開外了。“你吃醋了?”
令她意外的是,他居然幹脆地承認了。“我是吃醋了。”
他最怕的就是那個人,她對他曾經的感情太深,他絕不會容許破鏡重圓之類的橋段發生。
“你呢,二階堂,啊恩?”
“我什麼?”七海眨了眨眼。
迹部景吾有時真的很懷疑,眼前這個女人的洞察力是不是隻分給了網球。
“手冢,你對他還有感情嗎?”他努力掩飾自己話語中的醋意。
七海認真沉思了幾秒,擡頭,十分誠實地回答了。
“說完全沒有是騙人,可那也不是愛了,或許隻是一點點錯過帶來的遺憾。如果從來都隻有他,我可能會回頭選擇他吧。但是......”
她專注地凝視着他:
“太陽,即使我不去注意,也無處不在,難以錯過。”
覺察之時,她早已墜落在光中,被陽光曬透。
窗外的夕陽斜斜地打進來,照在窗邊少女姝麗的面容上,為她無端地鍍上了一層橙黃的柔色光暈,那是莎士比亞的十四行詩亦無法形容的眷戀美景。
他的長夏就在他的眼前,
永遠不會凋落。
迹部景吾開始痛恨一件事——為什麼她到了法定結婚年齡自己卻還沒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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轎車并未帶着他們駛向公寓,而是直接抵達了位于東京郊區的迹部宅。
在女仆的目送下穿越一扇扇雕花大門,步入餐廳時,冰帝正選們已在長桌上就坐,見兩個人攜手而來,神色各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