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次次揮拍,即使渾身關節已經傳來陣陣刺痛。
“有一個笨蛋,為了本大爺的遺憾而落淚!”
因為有人替他遺憾,他的遺憾也得以撥雲見日。
“所以,我今天必須證明給她看!”
也證明給他們看,更證明給自己看。
“本大爺,不會再在她面前輸掉比賽!”
迎接屬于冰帝帝王應得的光輝時刻吧,迹部景吾。
“邁向破滅的——圓舞曲!”
最後一球,眼中的一幕似乎按下了減速鍵,每一個動作,都變得極其緩慢。
那個少年,他高高跳起,緩緩揮拍,眼神中寫滿了堅決,那是她見過的,最閃耀最明亮的一雙眼眸。
小球緩緩飛過球網,與對場少年的球拍相接,雜落。
再下一個球,他再次跳至賽場高處,沐浴在夕陽下,臉上的每一滴汗水都在發光,他是那麼耀眼,渾身散發出的光芒遠勝天幕上的那團日光。
揮拍,黃色小球飛向對場,落地,彈起——
分明時間隻淌過了一瞬,所有的聲音,動作,感官都在這一瞬中停滞。
直到——
“Game end match,冰帝學園迹部,7-6!”
“冰帝學園對立海大附屬中學的比賽結果為,3勝2敗,高等部男子網球全國大賽的最終優勝者是——!
“冰帝學園!!!!!”
“冰帝!冰帝!迹部!迹部!”
“冰帝!冰帝!迹部!迹部!”
賽場上,送給他們的歡呼如浪潮般一陣接一陣,一刻也不曾停歇。
選手席邊,不知何時,冰帝的少年們也已哭成一片。
忍足侑士摘下了眼鏡,向日嶽人和芥川慈郎嚎啕大哭,日吉若眼含熱淚地笑着,宍戶亮嘴上嫌棄着淚流不止的鳳長太郎太遜,眼眶卻泛着紅,桦地崇弘與滝萩之介默默抹着眼角的淚。
暖橙色的陽光輕柔地落在網球場的地面上,仿佛在用最後的力量撫慰這片揮灑了汗水和激情的土地。
塵埃粒子在夕陽的照耀下閃爍着微小的光點,迹部景吾擡頭望向天空,夕陽的餘晖為他汗水遍布的面龐鍍上了一層溫潤的金光。
他是站在球場中心永不墜落的太陽。
“怎麼樣,二階堂,本大爺遵守承諾了吧,啊恩?”迹部景吾輕笑着,望向站在裁判席前,早已淚流滿面卻難掩臉上笑意的少女。
她哭得好難看,可他卻愛極了這樣的她。
她向他飛奔而去,他伸出手接住她,撲個滿懷。
七海擡頭凝望着他,破涕而笑:
“迹部景吾。”
“以後所有的未來,我也會向你走來。”
迹部景吾笑得張揚:“啊恩,本大爺知道。”他們會向彼此奔赴而去,共同走向屬于他們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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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冰帝的少年們和青學的少女們受邀前往迹部宅舉行慶祝派對,又是一場賓主盡歡的盛宴。
待得人流散去,兩人聊起了接下來的規劃。
“景吾,我得先回歐洲一趟。”回來快半年,她一直都隻在線上聯絡,她這個很明顯不夠稱職的顧問是時候回歐洲去了。
迹部景吾蹙眉沉默了幾秒。他哪能不知道,德國有手冢,法國有幸村,西班牙有越前龍雅,隻有瑞士看起來還算安全。
“二階堂,本大爺陪你一起去。”他點了點淚痣幹脆道。
“我就猜到你會這麼說。”七海扶額,她早已發現了,迹部景吾這個人随時可以化身醋缸子。她也清楚,隻要去了歐洲,就會碰到那幾個人。
她理解他的在意,隻是工作是工作,她沒必要也不會把工作與私人感情挂鈎。
“景吾,就算我答應你,那你以什麼身份陪我去呢?”
“顧問助理。”他的回答似乎是早就準備好的,沒有猶豫一秒。
七海噗嗤一笑:“景吾,你老實說,你是不是早就想過了這件事。”
“但是,我是去工作的,總不能天天讓你像個保镖似的杵在我身後。這樣好嗎,我每天一結束工作就回來,你就在酒店裡處理你的事,乖乖等我。”她笑眯眯地安撫道。
迹部大概也知道之前的主意并不那麼切實際,輕哼一聲,轉而道:“少和手冢、幸村還有越前龍雅這幾個人說話,單獨相處。”
七海回答得很快:“越前君已經離開西班牙隊了。國光和精市現在都有自己的團隊,不太會單獨相處的。”
“我每天接送你。”
“好。”
“工作結束之後,陪我去冰島。”最後一句話主題一轉。
七海愣了愣,“去冰島?”
她曾經還想着要不要去歐洲順便遊覽一下那幾個沒去過的國家,其中确實包括冰島,還有冰島的極光,聽說,那裡是世界的盡頭,美得不似人間。
“本大爺帶你去追極光。”那是他早就決定下來要帶喜歡的人去的地方。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