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尖的傷口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不疼了。
我原本踉跄的步伐慢慢變得平緩起來,右腳已經被血液浸濕,隻是一隻腳沒有穿鞋,走起來還是有些不方便。
自從腳不疼後我就慢慢恢複了理智,清醒夢我這輩子難得做一次,看着周圍熟悉的場景,我一時間倒是不太想找醒來的辦法。
我找到一家店的外院坐下,遮陽傘擋在我頭上,心念稍動,手中就出現了一杯裝着冰塊的可樂。
我猛吸一口,酸爽的味道沖得頭皮發麻,果然還是冰鎮的肥宅快樂水最好喝!
夢是憑借雙眼見過的場景複原的,我不知道大腦記載的記憶有多少,又會改編多少,饒有興緻地盯着街上的路人來來去去。
也幸好是在夢裡,否則任誰看到街邊店鋪坐着一隻腳滿是血的初中生小女孩都得報警,遇到熱心的指不定就給我送到醫院去了。
嗯……等下再去哪裡比較好呢?這種情況下搞環球旅行也沒什麼實感,去遊戲廳?還是拿隻手機玩玩遊戲呢?
算了,還是去學校看看吧。
我捧着可樂,慢悠悠地一步步走着,兒時記憶的大街留有的印象并不多,不僅是因為科技還不夠發達,還因為自己壓根沒有那麼多時間在外面溜達閑逛,這讓我不禁更加留戀起現在無需顧忌擔憂的夢境。
【但這是不對的呀。】
草木的神明擔憂地望着自己的子民,她實在太過無力,擔憂自己貿然插手夢境會被外國的執行官察覺,好不容易才等到那位執行官主動切斷夢境的聯系,她得做些什麼才行。
可這裡接近沙漠,蘭納羅們大多不願接近,靠眷屬喚醒沉睡的子民并不現實。
好在現實中一切正常,她耐心地等待了一會兒,等到靠在床邊賽諾終于放松了神經一點點陷入沉睡,這才嘗試着将兩人的夢境連接到一起。
連接不太容易,畢竟賽諾已經成年,斯黛爾又戴上了虛空,兩人的夢境連接并不像小時候和艾爾海森那樣容易,納西妲費了好大勁才成功。
呼。
她松了口氣,隻要有人讓斯黛爾意識到夢境和真正的世界的區别,她就能夠回到現實世界了。
說到底她也覺得很神奇,斯黛爾夢中的世界與七國一點也不相似,自己居然從未見過……唉,如果她能像大慈樹王一樣全知全能就好了。
抱着這樣的歎息,納西妲收回了權能,重新龜縮進自己的囚籠裡。
夢境還在繼續。
我甩掉了另一隻芭蕾舞鞋,直接踩着白襪走在路上。走進校園的時候,不少人和我打着招呼,彼時我雖然沒有非常要好的朋友,但至少同學們的相處都還不錯。
直到一個短發的女孩忽然朝我喊了一聲:“哎呀,缈缈,你怎麼來的那麼晚呀,演出要開始了,快走快走!”
演出?
我茫然了一下,被她牽着手往前跑去,其他的女孩子們我早就不記得名字了,可大家都一并應和着說:“對呀,今天可是建軍節晚會,老師剛才都快生氣了,你怎麼遲到了?”
建軍節?
我一臉懵逼地被她們拽着往前跑,女孩們身上穿着幾十年前的軍裝,但腳上卻實實在在的是舞鞋,一直到我被拉到站在舞台上彩排了,我都還沒反應過來這是哪支舞。
“林缈,發什麼呆呢,接大跳啊!”
校舞蹈老師的一聲大喊吓了我一跳,條件反射往前跑跳了一個,茫然地望向老師後得到了她恨鐵不成鋼地呼喊:“大跳是兩個,接下去!”
我趕緊比劃着動作接了下一個。
直到這時候我才忽然反應過來,這跳的是《紅色娘子軍》啊!
不得不說,這支舞真的完美契合建軍節這種紅色節日,不過整個學校能找出的适齡的已經立足尖的芭蕾舞生确實不多,除了我和另一個男主舞,其他的群演穿的都是普通的舞鞋,隻踮腳尖。
反應過來是什麼曲目後,跳的動作也順暢了起來。
這支舞對12歲的我來說确實有些困難,但對于已經練舞二十多年的我來說算是小菜一碟,更何況夢裡不會腳疼,很多動作隻要我想要就可以做出來。
在流暢地男主舞交彙完接下來的互動後,老師笑着拍手大聲叫好:“太完美了!好樣的林缈,今晚也要跳這麼好!”
我回了她一個在舞台上應有的笑容,連轉四圈後退下舞台,換上群演主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