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拉克斯便開口問道:“你師父可在洞府?”
申鶴點點頭,望向身後:“師父在鑽研機關。”
似乎是沒有什麼大事。
摩拉克斯邁步走了進去,一路悄然無聲,頂着仙鶴被吓了一跳的震驚臉施施然坐下,露出了懷中的女孩。
留雲借風真君頓時起了興趣:“帝君從哪撿回來的孩子,可是要我代為收養?”
摩拉克斯:“………不,她有父母家人的。”
在明亮的燈光下,沉睡的孩子也忍不住蹙起了眉,眼角的淚痕明顯,時不時不安地抽泣兩聲,直到再抓住摩拉克斯的手才安靜下來。
留雲默默調暗了燈光。
摩拉克斯說:“為她做一條機關項鍊吧,這孩子被愚人衆盯上了,我希望她在須彌求學的時候至少能保護好自身的安全。”
——
第二天起來後我又馬上活蹦亂跳了。
鐘離終于結束了他的望舒客棧散心之旅,帶着我準備回璃月港。但一想到回去後面對的再也不是乖寶寶斯黛爾和省心的魈,他頓時又覺得道阻且長。
我已經不記得我昨晚說了什麼了,隻記得我模模糊糊抱着鐘離不放,他耐心地哄了我好久還給我喂水,他真是個好人。
哦!我還記得看到了一個特别漂亮的仙人小哥。
雖然記憶不太清晰有點可惜,不過仙人能活很久,我總有一天也還會再來這裡的,所以就沒有糾纏着鐘離說想再看一眼仙人,而是老老實實地坐上回璃月港的車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感覺我生病一趟後,鐘離給我的感覺更像一位老父親了。本來就有一種未老先衰的氣質……好像不能這麼形容,但生活中也不必那麼嚴格,大概意思對了就行。
總之,鐘離現在看起來比我爹還像我爹,這讓我不禁懷疑那天晚上我是不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
但想了半天,我還是高高興興地接受了這份關懷。
畢竟自從我脫離了十歲的範圍,鐘離就再也不和我進行親親這種程度的貼貼了,他不主動,我一個假小孩也忍不住心虛,生怕被他看出其實我最開始隻是饞他的漂亮臉蛋。
現在他又開始不拒絕我的貼貼了,我要親親他的臉頰的時候,他還會體貼地俯下身迎合我,然後滿目慈愛地摸摸我的腦袋。
我:…………真的好怪。
也許是心虛,也許是感到怪異,我第一次沒有在和鐘離分别的時候依依不舍,而是興緻勃勃地拿着信物跑去參加了煙绯的小竈。
煙绯拿着信物驚疑未定,看我一眼又看看信物,又看我一眼,最後隻是說:“既然如此,那你就和我一起學習吧。”
我當你開口就要學習最麻煩的民事糾紛類的法律。
我對煙绯說道:“盡管大家都标榜我為天才,我也不會居功自傲,我明白自己并沒有那麼厲害。但如果隻是學習自己想了解的那一部分的律條,我相信我能很快将它們都背下來!”
畢竟我可就是靠着死記硬背在明論派混出名堂的。
——然後我就馬上明白為什麼法學生在想死大學生名單裡名列前茅了。
原本以為跨專業學習天文學是我最大的突破,同為文科的法學應該是不在話下的,但我現在才發現原來沒有興趣又沒有天賦的時候真的舉步維艱,我每天都背得想死。
煙绯面露不忍,問我:“為什麼一定要背民事訴訟類的律條呢?偶爾也看看别的,不然大腦會疲憊的。”
我搖搖頭,重新振作起來:“其他的律條對我沒用,這些能記下來才算有意義。”
然後重新置身書海。
海燈節就這麼不知不覺到來了。
随着商隊歸來的行允終于找到機會将我帶出門,趕在海燈節的霄燈放飛之前,他帶我跑到了一個璃月港周邊的屋子前。
地方不算偏僻,剛好在千岩軍能巡邏到的範圍,有小攤小販,能夠滿足日常購物需求;也不算繁華,遠離了最熱鬧的街道和人群,說的通俗一點就是——離我爹家裡挺遠。
行允提着燭火,帶我點亮了屋前的燈籠。那個年輕的小厮也跟了過來,加入了我們的出逃小隊,盡職盡責地燃起屋子的其他燈火,眼前一下子變得清晰起來。
行允将左手攏在嘴邊,像在說悄悄話一樣:“這就是我給你的大驚喜,一個屬于你自己的房子,房契上寫着你的名字!”
他真心實意地為我祝賀,眉眼都帶着燦爛的笑:“恭喜你,從今天起就有獨屬一人的秘密基地了。”
霄燈在他話音落下的刹那飛起,無數燈火照亮夜空。
我好像聽懂了行允的意思。
他在說:“你以後有自己的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