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神大戰打得我目不暇接,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看了。
留雲真君很生氣,看起來都恨不得上去啄兩口。我非常有自知之明地躲在衆人後面,默不作聲地做好一個合格的花瓶,看着眼前各種特效格外絢爛地閃出各種光芒,專心緻志地欣賞起眼前的戰況。
我很少看見那麼多神之眼擁有者作戰,有神之眼的人數少是一回事,另一方面則是因為我常年呆在城裡,很少有能讓身邊人用神之眼的事。
哪怕是跟着小提去山裡玩,我也非常的吃一蟄長一智,不往危險地帶跑。
但我不就山,山朝我撞過來了。
奧賽爾實乃神人——不,他好像确實就是魔神,總之也不知道他對摩拉克斯的仇恨有多大,那麼多的大炮朝他轟過去,硬是讓他找到了空缺朝我打了過來。
我驚恐地險些滿地亂爬,狼狽之餘還看到了魈對我躲藏的動作投來隐隐嫌棄的目光,好在刻晴立刻伸手拉了我一把,帶我躲過了那道攻擊。
腳剛停下,下一道攻擊就落到了腳邊,被亮起的岩障擋住。
我抛棄了所有的體面,伸手就要往刻晴身上抱:“别打我了,我惹不起我躲着你還不行嗎……”
話音剛落,我就發現身體不受自己控制了。
或者更準确的說法應該是,我腕上的手鍊帶着我往前跑了。我被它扯着踉踉跄跄穿過衆人,手鍊化成暗器,帶着我的手直直伸向前方對準奧賽爾,完全不顧我的死活。
我看看奧賽爾,又看看暗器,回頭大聲呼救:“真君,真君我動不了了,救命啊!”
但出乎我意料的,幾位仙人都停了下來,神色詭異地望着我,萍姥姥格外穩重,笑呵呵地一臉溫和安慰我:“不要怕,不會有事的。”
我又回頭對上了奧賽爾的眼睛,吓得打了個哆嗦,換了個求救對象:“旅行者,快、快來幫幫我,拜托!”
被求助的熒遲疑地看了看無動于衷的仙人們,還是應和了我的求救上來拉住我的手,試圖幫我擺脫手鍊的控制。
我熱淚盈眶:“熒,你真好,以後你就是我出生入死的好朋友。”
熒想了想,點點頭:“确實算得上出生入死了。”
但我倆一起合力也沒能擺脫現在的局面,反而是奧賽爾等得不耐煩開始發瘋。在我越發驚恐的掙紮下,手鍊開始顫動起來,凝聚起無比耀眼的光芒,金光幾乎要刺破陰沉沉的天際,讓我根本睜不開眼。
奧賽爾感受到了熟悉的壓迫和恐懼。
勁敵的氣息讓他開始退縮,但魔神的驕傲讓他做不出在渺小的人類面前露出怯意,他咬牙将三顆頭聚集在一起,頗有魚死網破之意地凝聚起一道巨大的光球。
隐在遠處的鐘離冷笑一聲,千年的鎮壓令魔神都昏了頭腦,明明已經在懷疑是他的力量,卻反而集中起來給了他更加容易瞄準的目标。
他将力量贈予自己的孩子,無奈孩子還是年幼,不曾經曆直面魔神的危機,甚至都不知道要反擊;亦或許是在安全地帶生活了太久,已經忘記了自己曾獲得過如此力量。
但沒關系,總歸是活在自己羽翼下的孩子,使用力量這種事,他可以手把手地教。
在奧賽爾的光球凝聚完畢,即将發射出來的時候,手鍊終于停止了發瘋似的顫動,但我随即也發現周圍的聲音在耳邊消失了。
金光從我手腕迸發,如隕石一般砸向奧賽爾。在它擊中奧賽爾的瞬間,巨大的轟鳴聲立刻響起,天地為之震顫,随後巨大的風雲卷起,呈環狀的氣旋向外擴散,哪怕是有岩障開啟保護我也覺得自己快要被吹走了。
在幾乎失聰的情況下,我感受到熒用力地抱緊了我,但強烈的波動還是讓我幾乎靈魂出竅,我成功的又一次在大場面上暈了過去。
暈多了好像也習慣了,我甚至在暈過去前還熟練地在熒的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再失去意識。
熒一手抱着軟得像一灘爛泥的我,奮力往後跑去。
奧賽爾的攻擊被金光打偏,但也擊中了群玉閣。眼看着奧爾賽因為重傷陷入狂暴狀态,開始無差别嘶吼着四處掀起海浪,凝光看了眼自己已經破損的群玉閣,又看看早就沒有再起之力的我,沉思片刻,随後果斷作出決策。
“諸位,保重好自己和身邊的人!”
岩系神之眼瑩瑩亮起,金色的法陣于凝光眼前亮起,她眼裡帶着決絕與堅定,不餘半分遲疑:“動亂已造成了足夠的傷害,璃月港的百姓不能再繼續遭受海浪的侵襲了。群玉閣将付諸它最後的價值,停止這場動亂。”
話音剛落,天上之閣的女主人将法陣對準了敵人,毫不猶豫地奉獻出了自己一生的心血。
“還請諸位助我一臂之力。”
群玉閣如核彈一般,象征着人類自己的武力能力,勢如破竹地砸中奧賽爾。随着奧賽爾不甘的吼叫,低低壓下的黑雲終于在其被封印回海底時重新散開,天光破曉,潮水漸退,人類又迎來新一場的勝利。
勝利與傷亡相伴,但隻要還有人活着,傷痛終将會在前行的路上漸漸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