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于我的特殊身份,這一路我都沒有變回原形,一直以貓貓形态縮在熒的懷裡讓她抱着我走。
派蒙好奇哪來的貓,被熒拉過去小聲耳語一番後震驚地捂住嘴,最後用手勢表示自己絕對守口如瓶,吃飯的時候還主動幫忙喂飯。
熒開玩笑地逗她:“派蒙,你對我都沒這麼好吧?”
派蒙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畢竟缈缈是千金大小姐,下意識就覺得得好好照顧才行……總、總不能讓她吃得下巴毛都髒了吧?”
熒這麼一想也是,頓時不放心起派蒙來,把人趕去吃飯選擇親自動手。
我對于貓形态下被人喂飯的體驗已經接受良好,熒像喂小孩子一樣一口口“啊——”地送進我的嘴裡,看着我嗷嗚嗷嗚吃得精光,臉上露出了不符合她外表年齡的慈祥笑容。
我被她這幅表情看得一頓,舉起貓爪輕拍她的嘴角:别這麼笑,好吓人!
熒沒明白我的意思,抓過小貓爪子輕輕捏了捏,問:“吃飽了?那就繼續上路吧,咱們一起去海祇島看看。”
我被熒抱着趕往遙遠的海祇島,見到了格外熱心的珊瑚宮軍士哲平。哲平水平不行,卻愛表現,雖然心不壞,但我身邊優秀的人雲集,因此我對堪稱平庸的哲平反應平平,一路上幾乎沒給過什麼反應。
哲平這種野心和能力不成正比的人很難有好下場,如果隻害了自己也就罷了,就怕他連累身邊人。
珊瑚宮心海是珊瑚宮的現人神巫女,也是反抗軍的軍師,她憑借自己的聰明才智成為軍隊的主心骨,在政權中為自己和子民們的生存反抗。
但這些都與我無關,我沒精力去搭理别國軍事,我的主要目的是為了保護熒,别讓她被雷神砍死了。在雷神以外的事情上熒自己就能解決,她的能力比我強悍得多,用不着我操心。
我隻擔心海祇島的夥食,這邊自己人都吃不好,我還挑食,這段時間肚子能吃飽飯嗎?
于是場面就變成了熒在為了反抗軍到處奔波打流浪武士,而我則在旁邊蹲着看看天看看地,無聊地都想打滾,又礙于島國都是海灘,濕漉漉地不願躺下。
唉,明明稻妻也不小,一眼看過去還是很遼闊的,但總給我一種擠擠挨挨喘不過氣來的感覺……或許是因為房屋都是平房太矮了?也可能是因為天空一直陰沉沉的,烏雲仿佛随時準備壓下來一般沉悶。
夜晚休息的時候,派蒙很快睡死,我變回人形躺在熒的身側,沒忍住支起身子和她聊天。
我撩起她頰邊的金發繞了繞,說:“你好辛苦,感覺他們把你當跑腿的一樣指使,都沒什麼好報酬給你。”
熒看着身邊的璃月姑娘就跟看小妹妹一樣,她本身年紀不小,脾氣又好,連柊千裡那有點讓人火大的行事舉止都沒惹惱她,面對自己朋友的女兒她自然不介意多點耐心。
她輕聲細語安撫我:“我現在在稻妻是被通緝的狀态,正好反抗軍可以收留我,我幫忙做點事也是應該的,算互惠互利。”
我不贊同:“什麼叫收留?大不了咱們回璃月,誰稀罕呆在稻妻!你都能打魔神了,一個人抵得上他們一個隊,明明就是反抗軍占便宜了。”
“哎呀……”
眼看熒露出了無奈的笑,我也跟着趴在了她的頸窩。熒拍拍我的後背,問我:“你是不是不喜歡呆在稻妻?我盡快把這邊的事情解決,然後送你回去好不好?”
她本來也不是一定要金尊玉貴的岩神女兒來給她當保護罩的。
我哼哼唧唧了半天,叫得熒都忍不住要起身看看我到底是怎麼了,我才摟着她的脖子用貓叫一樣細細的語調輕聲說:“……你别跟哲平那麼好。”
熒眨眨眼,朝我歪了一下頭:“嗯?你不喜歡他?為什麼?”
難道是因為自己交了朋友吃醋了?那也不應該啊,她跟绫華關系也很好,也沒見最開始吃過醋呢。
“他這個人性子我不喜歡,急頭冒進的……總之你太熱心也太好心了,随随便便一個剛認識沒多久的人就交心,等下傷心了怎麼辦?”
熒:“你的思維好發散……感覺哲平很無辜噢,突然就被你讨厭了。”
我爬起來看她:“總之我就是不喜歡,他太自來熟了,咋咋呼呼的又沒實力,你要跟我好還是跟他好?”
熒看着我半晌,卻突然笑了:“你耍賴的樣子和小時候簡直一模一樣。我想想,大概也就一兩歲的樣子,鐘離先生一看你這樣就歎氣,又舍不得教育你,結果最後養成了你的壞脾氣,不開心的時候連他都打。”
我一下子紅了臉,感覺耳朵都熱熱的:“我跟你說地你說天!少轉移話題了!”
語畢,我又忍不住重新躺下和她貼貼:“我小時候真有這麼讨嫌?”
就算記得當時的記憶,不同人的視角看見的事情總是不一樣的,我忍不住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被慣壞了。
熒語氣鄭重,煞有其事:“那是,你可壞了,誰抱都哭,除了鐘離外隻有行秋他哥哥能治住你。可飛雲商會大公子忙得很,所以被你巴掌拍得最多的還是鐘離。”
“我哪有……”
“你哪裡沒有?我都拍得清清楚楚呢,要不要我拿留影機給你看看照片?”
“你還拍照片了!?快銷毀快銷毀,不許留我黑曆史!”
我們兩人的動靜立刻大了起來,嘻嘻哈哈的吵鬧聲硬是把派蒙吵醒了。小向導揉揉眼睛抱着枕頭飛起來,扯扯熒的頭發:“别鬧了啦,快睡吧,你今天不是很累了嗎?”
聲音這才銷聲匿迹,夜色重歸于靜,隻餘草叢蟲鳴和嗚嗚的風聲。
我變回小貓的樣子,在熒的脖頸旁團成團,終于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