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娜澤黛捂着嘴笑:“那是因為迪希雅你也喜歡她呀,如果你讨厭她,怎麼可能讓她碰你呢?”
“那、那又怎樣?你對她不也是很縱容?”
“嗯,我當然喜歡斯黛爾,我從小就沒什麼玩伴,她可是我為數不多的朋友了。”
最後我還是沒能說服熒。
意志堅定的旅行者堅守原則拒絕了我,說我這麼亂來被揍一頓也很正常,魈上仙不會對我下死手的也不用擔心。
熒認真地給我支招:“以你的性子肯定他剛開口你就哭了,你到時候多喝點水,可勁兒地哭,魈不一定會放過你,但其他仙家一定會心軟,這樣你就算成功了!”
派蒙在旁邊破壞氣氛:“喝太多水的話,萬一缈缈太緊張尿急怎麼辦?”
熒深吸了一口氣把派蒙推開:“這裡沒你的事,一邊去。”
總之,在一個大家終于都空閑下來的日子裡,我帶着四個人浩浩蕩蕩往老家去了。當然,第一站還是去見鐘離先生,在往生堂為數不多的幾位職員神色各異的注視下,唯有鐘離先生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安排大家坐下。
胡桃大刀闊斧地從屋内走出,一把将鐘離從主位上推了出去:“客卿一邊去,這個往生堂由我做主!想當我姐夫,先過我這關!”
賽諾臉上有一閃而過的震驚,很快他就把頭低下了。
我眼睜睜看着胡桃把四個人、準确來說是除了被禍害過的艾爾海森外的其餘三人都被胡桃裡裡外外利用了個徹底,每個人都做到了物盡其用,連身無分文的卡維都被胡桃要下了七國風格的骨灰盒設計圖。
我冷不丁地喊了聲:“胡桃。”
胡桃立刻見好就收,火速将我們送走,鐘離先生全程笑呵呵的,坐着靜靜喝茶,偶爾附和一句:“堂主這孩子,我應付不來,辛苦你們了。”
下一站是飛雲商會。
也許是我的行為太過驚世駭俗,連年近百歲的老太公都顫顫巍巍地走出來看熱鬧,吓得我趕緊過去緊緊扶住:“老太公,咱還是不湊這熱鬧了,進去坐着好不好?”
老太公摸摸我的臉,有些茫然:“許久不見,行秋都變成女娃娃啦?”
行允在旁邊“噗”得一聲笑了出來,被他爹眼疾手快地掐了一把後表情有一瞬間的扭曲,但很快又裝模作樣變回了正經的樣子。
我有些無奈,不知如何對待這位并不熟悉的老人:“老太公,我是林缈,行秋是男孩子,您别認錯了。”
老太公側着耳朵大聲說:“什麼?行缈?咋還改名啦!”
行秋終于忍不下去了,跑上前來攙扶起老太公,朝着他大喊道:“太爺爺,我才是行秋!咱回屋坐着!好!嗎!”
老太公終于點頭了:“好好好,回屋回屋。”
對于我一下子領了四個男朋友來見家長的行為,大家不置可否,行夫人把我直接帶走了,隻留下男人們互相面對面。
女人總要更細心些,行夫人帶着婢女們給我裡裡外外仔仔細細講了一堆安全要領,我當然沒好意思告訴她我在這方面算得上精通大師,隻是不停地點頭應好。
講到最後,行夫人問我:“你們做了嗎?”
我點點頭。
“功夫厲害嗎?”
“特别厲害。”
行夫人終于放心了。
婢女們都捂嘴偷偷笑起來,靈雲開口道:“幾位都是身着神之眼的好郎君,身強體健,豐神俊朗,夫人不必擔心,小姐的福氣是這全璃月港女兒家都比不過的。”
靈雲一開口,其餘的女孩們都紛紛談起自己的看法:“那位代理賢者身材可真好,長相冷酷英俊,又會說話會做事,小姐肯定最喜歡他!”
“不不不,我倒覺得那位建築師才是真的漂亮,那張美人面就是連鐘離先生都可以與之相比的,小姐一定最喜歡他!”
“這算什麼呀,我倒覺得那個狐狸小郎君生得稚嫩可愛,上位者可最喜歡年輕氣盛的小家夥了,要我說,小姐一定最疼他!”
“不不不,我還是覺得賽諾先生好。你們想想,咱們早早就見過賽諾先生,自小他就最照顧小姐,連大少爺都認可他,男人還是得找會疼人的!”
大家争執不休,一齊看向我:“小姐您說,您最喜歡哪個?”
我都有點為璃月人的開放頭疼了:“姐姐們,放過我吧,我這話要是傳出去,外面四個都得打起來。”
女孩們頓時哈哈哈笑做一團。
從飛雲商會離開,我們終于要面對最難搞的最後一關——奧藏山仙家。
仙家們聚集在奧藏山,我才剛到,就看見仙家們圍在留雲真君洞府前的圓桌坐着,我笑嘻嘻地伸着手去抱留雲真君,冷不丁就對上了坐在樹上的魈寒光閃閃的雙眼。
我腳步一轉就要跑回賽諾身後躲着。
魈冷聲道:“回來!”
我身形一頓,萬分不情願也隻能慢慢走回去,魈見不慣我這幅拖延的模樣,伸手拎着我的後衣領就往洞府内走:“拖拖拉拉,成何體統!跟我來!”
我睜着不得,火速變回貓貓的形态,可惜依舊沒能逃脫被抓住後脖頸的命運,被金翅大鵬一爪勾住,再沒逃跑的機會。
洞府内很快傳來“喵嗷嗷”的叫聲,提納裡和卡維有些擔憂地朝内望着,賽諾則是先行了個禮:“問留雲借風真君,理水疊山真君,削月築陽真君,歌塵浪市真君好。”
萍姥姥笑呵呵的:“好孩子,最近過得如何?”
賽諾點頭應道:“承蒙您的關照,最近一切都好,隻是前不久才複職,事務繁瑣,以至于現在才來探望各位仙家。”
藍白色的仙鶴扇扇翅膀,望着幾人揚起了下巴:“一幫粗鄙之輩,姿容遠不及我另外二位弟子,缈缈選擇你們,是你們幾世修來的福分!”
說完,留雲直接撇下其餘三個不管,指指賽諾道:“還有你小子,本仙唯獨你看得順眼一些,怎麼也不争氣些,連人的心都守不住?”
賽諾一時慚愧:“……抱歉,真君。”
留雲撇開頭,“哼”了一聲不再搭理他。在她看來,自己的徒弟哪哪都好,徒弟腳踏四條船是她有魅力,賽諾做不到讓人一心一意是他守不住自己的伴侶,太沒本事,和自己的好徒弟沒有半分關系!
留雲揚揚翅膀,身後兩位氣質出塵的女仙随之舉着武器出現,她看向四人:“這是甘雨和申鶴,也是我的弟子。想做仙家的女婿,首先必須得有過人的實力,先跟她們過兩招吧。”
甘雨朝幾人溫和一笑:“各位,請賜教。”
申鶴一如既往的冷若冰霜:“賜教。”
就在四人下意識做好準備的時候,另一邊活潑的聲音也立刻響起:“等等等等,還有我們呢!”
跟留雲家的孩子不同,萍姥姥的弟子們個個活潑可愛,煙绯托着法器,香菱抄起長槍一起加入比試:
“放馬過來!”
“長槍磨亮了!”
瑤瑤在旁邊加油助威:“不怕不怕,受傷的話,瑤瑤來幫大家治療。”
于是,現場就形成了我在裡面挨罵,四人在外面挨揍的詭異局面。外面的甘雨申鶴下手不輕,裡面的魈也兇神惡煞,魈兇起來真的很恐怖,我感覺自己像隻被嗜血猛禽緊盯着垂死掙紮的獵物,一陣毛骨悚然。
我被唬得不輕,立刻不想着跑了,變成小貓一個勁兒地往魈懷裡鑽,試圖通過看不見就不會怕的行為來避免懲罰。
魈被我縮頭烏龜一樣的行為磨得沒了脾氣,捂着額頭坐在一旁任我在他身上咕蛹。
等外面動靜差不多停了,他才一把将我抱起,頂着一身貓毛警告我安靜:“好了,消停些,也不知這身本事是跟誰學的。你跟旅行者是好友,怎麼就沒趁機學學她的好處?”
我委屈地在他肩膀踩了踩奶,咪咪嗷嗷地叫喚了幾聲,被魈毫不留情地捏住貓嘴。
“一派嬌慣模樣,還是日子過得太閑散了。”
魈說:“事情解決後,去七星那邊領個工作吧。”
我左扭右扭掙脫開他的手:“喵!”不要!
我才不當打工人!
魈睨了我一眼,面色不善:“去不去?”
我很快地慫了,乖乖躺回他的臂彎裡:“嗚,咪嗚。”我去,我去。
魈抱着我出門的時候,切磋已經結束,瑤瑤每人塞了個蘿蔔,成功将挂彩的四人完璧歸趙。魈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我的下巴,視線投向賽諾:“見過鐘離先生了嗎?”
賽諾點點頭,回道:“首先去探望的就是鐘離先生,飛雲商會那邊也随後去過了。”
魈神色稍緩,将我交到了他的懷裡:“凡人之事,我不多插手。但這孩子是帝君遺孤,你們既然已做好決定,便在此簽下契約,誰若敢負她,便要接受食岩之罰。”
說罷,一式五份的契約便憑空浮現,魈指了指我:“你也得簽,往後不可再肆意妄為,帝君的名聲都要被你丢光了!”
我小小聲地應了句,賽諾抱着我,聽着那聲細細的貓叫就忍不住心軟:“别怕,你要是不願意,不簽也行的。”
畢竟連他自己都沒把握确定戀人未來能不能一直保持本心,萬一她移情别戀又愛上别人,其他人怎麼想不知道,但賽諾隻要一想到食岩之罰會在戀人身上具象化就無法接受。
愛使人自私又無私,艾爾海森總說賽諾寬容得過頭,可賽諾一輩子對他人都心狠手辣,面對僅有保護的對象就忍不住一再包容。
或許這種感情已經不能單純靠愛情來解答,但賽諾的愛毋庸置疑。
我最後還是簽下了那份契約,一筆一劃寫下我的名字,摁上了我的手印。我知道對他人來說,岩神之女簽下岩神契約本身就有包庇的嫌疑,但如果連這份契約都不敢簽下,我又怎麼對得起戀人們對我的付出呢?
指尖離開紙面時,金光浮現,契約生效。
我這一生,終于還是以好運為主色調的,如此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