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和詛咒在一起?你是詛咒師嗎?”
式神的攻擊對他并起不到什麼作用,傷口愈合,斷肢再生,哪怕是電流的麻痹和毒液的侵蝕,也僅僅是作用在□□上而非靈魂。
惠此時沒有心情回應對方的話語,在真人不斷的閃避再生之中,他的臉色一沉再沉,配上身上不時出現的非人特征,反倒更像是詛咒之間的打鬥一般。
改造人的庫存已經消耗殆盡,真人的攻擊也從遠程幹擾變成了近攻。
興許是看準了式神使沒有近戰的自保能力,他化掌為利刃,在熟練的形态變換間穿過式神保護,若不是惠躲閃及時,他現在脖子上已經一道血痕了。
側身翻滾撤出幾米開外,惠啧了下舌,捏起拳頭就想直接把魔虛羅給召喚出來。
他這麼打下去完全沒有解決方法,但哪怕是真人這種情況,魔虛羅也一樣能将其殺死。
“布瑠部、由良由良……”
少年院的時候消耗太多,以他現在的咒力,召喚魔虛羅已經算得上是勉強了。
但比他更快一步的,是突然停下了動作的真人。面對着熟悉的,死亡迫近的甘甜氣息,伴着驟然攀升的心跳,他像是迎接新生一樣擡起了雙手。
團長在看到這一幕的瞬間就沖了過去,他一下擋在了惠的身前,光是憑借着下意識本能而停止思考的大腦,讓他隻能在這瞬間又重新搭上了領域的起手。
得攔下才行……他得、保護好……
“——!”
後知後覺的鈍痛從頸側傳至大腦,團長猛的抓緊了掐住他下巴的那隻手,卻阻止不了體内咒力的大幅度流逝。
餘光能瞥見的絲縷黑發,以及不遠處合實了雙手,已經露出了勝利者姿态的真人,成為了他視野内最後殘留的畫面。
但在這個瞬間,他卻一下平靜了下來。
分不清是失血還是咒力缺失造成的耳鳴,和世界仿佛隔了一層半隔音的薄膜,他隻能望見真人的唇蠕動着,從咒力的流動來看,大概是學會領域了吧。
真人的領域,就算是魔虛羅也不一定能在瞬間擁有應對策略吧,在這幾秒鐘,也足夠對方殺死術式者本身了。
……在這裡翻車還真是有點遜啊。
難得還想一個人耍一下帥的,結果還是把惠和脹相給扯進來了。
“領域展開——”
悟要是能幫他們報仇就好了。
團長強撐着越來越沉重的眼皮,頸邊撤去的溫度卻讓他恍惚的意識到,好像一切也并未完全結束。
“領域展開。”
濃厚的黑暗自他的腳邊擴散,惠松開架着人的手,任由對方一頭栽進了身下的影子裡,不過瞬息便被翻騰的黑色所吞沒。
而他則迎着襲來的,即将封閉變成完成态的領域壁。
“——自閉圓頓裹!”
領域之間是有層級之分的,術師的等級越高,相對的領域優先級就越高。而在不相上下的情況下,先完成領域的那方便是勝者。
但是,還有一種情況。
那就是,領域本身就存在的克制關系,是不受上述規則束縛的。
“——嵌合暗翳庭。”
領域,完成。
真人臉上自滿的笑意還未褪去,他站在包裹着黑暗的領域正中,悠哉的欣賞着對面黑發術師此刻的神情。
“感謝你,幫助了我的領域的完成。”
“不需要。”
惠垂下手站直了身子,他平靜擡眼望着懸在空中的真人,在他身後領域濃重的黑暗裡,魔虛羅巨大的身影倏然顯現了出來。
“用你的命來答謝吧,詛咒。”
領域内的必中無用,無為轉變對魔虛羅也不起效果。
解除領域便是必死,那麼現在的話說不定還能擁有一線的生機!
原本必勝的一局天翻地覆的現在,真人也在瞬間認清了局勢,他沒有絲毫猶豫的開始攻擊對方的領域,哪怕自己遍體鱗傷也毫不在意。
看起來毫無章法的攻擊,卻逐漸在領域的壁壘上破開了一絲裂縫,看見奏效的真人喜形于色,隻認為是對方的領域太過于脆弱。
卻沒有注意到身後的人并未有阻攔的動作。
一躍而起從裂縫擊破領域的真人,臉上欣喜而扭曲的笑容還未成型,便永久的停滞在了這個瞬間。
長刃伴着空中劃過的一道血線,随着□□落地的沉悶聲響一并灑下了一片赤色細雨。
“你……”
“惠!”
巨大的白蛇倏然蹿地而出,一口将頭身分離卻仍有意識的詛咒整個吞下。
惠在瞬間解除了式神的召喚,再三确認四周确實再無詛咒的氣息後,他腳下猛的踉跄了一下,險些也跪倒在地上。
“……結束、了嗎?”
團長撐着刀柄靠在不遠處的建築殘骸上粗喘着氣,脹相用術式暫且幫他止住了傷口,但副作用一時半會肯定是無法恢複完全的。
但他們誰也沒覺得此時的狼狽有多可笑,咒力又消耗殆盡的惠無奈的一笑,團長頂着半身的血迹沒好氣的捶了下他的肩。
“我們該走了。”
脹相撣了撣落了滿腦袋的灰,打斷了這幅仿佛回收cg一樣的畫面。在兩人驚恐的目光中,脹相彎下腰一手扛起一個,雲淡風輕的邁着小碎步跑離了現場。
等一下,你的無力人設呢??
“我姑且也是咒靈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