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蕭執親吻着他的額頭,聆聽他微弱搏動的心跳聲。
倘若不是當初的那場意外,他也不會孤獨的守在這裡近百年,偶爾透過莊園看着愛人漂泊于天地間。
對于他來說,渺渺百餘年真的太久了,久到滄海都已更疊……相逢都已無聲。
“叮……”
大廳内的擺鐘指到兩點,未成入睡的人聞聲先是感到疑惑,随後才察覺到房中隐約飄出香味。
伴随着香味濃度加深,原先清醒的意識逐漸轉為疲憊,左右掙紮片刻最終閉眼睡去。
直至翌日清晨女傭敲響房門,衆人才從昏睡中清醒過來。
宋長清略有起床氣不爽地皺眉,随意敷衍完外頭的人就幹賴着不起,緊接着把頭蒙進被子裡側身繼續睡。
聞燭星一早被敲門聲吓醒,整個人還處于發懵的狀态。
出于昨晚的驚吓,他現在仍心有餘悸不敢直接起身開門,生怕還在做夢又碰到鬼。
其餘人倒是起得快,跟随着女傭前往餐廳吃早飯。
姚燃川一路舉着手機支架在前頭開路,單獨避開後頭所有人對着鏡頭自言自語。
“不愧是幹自媒體的,這一大早上起來精力還這麼旺盛。”
接過尚牧遞來的暖寶寶,溫岚不禁豎起拇指給前面那人點了個贊。
“小姐,昨晚上睡得還好嗎?”
聞言她扭頭看向身邊的人,想了想還是決定隐瞞昨晚被關的情況。
畢竟呆在陌生的地方,行為處事還是低調一點比較好。
“還不錯,回去給這個莊園打個好評就好了,記得切号,别爆馬甲。”
尚牧點頭:“嗯……”
何時節帶着“短命鬼”慢悠悠地跟在衆人身後,本來隊伍彼此間的距離并不遙遠,誰知白遲江身體不好走路極慢,無奈之下他也隻能被迫掉隊。
“你還能走嗎?”
“能,要不你自己先走?我一個人慢慢走,沒問題的。”
看上去就一副要死的樣子,還敢一個人走,是想要走到油盡燈枯,然後悄咪咪死掉嗎?
想着他輕“啧”聲牽起白遲江的手,拖拽着帶他向前走去。
“咳咳咳……别走這麼快,我累。”
白遲江每走一步都慢他半步,寒冷的風伴着大喘氣卷入他喉中,迫使他被嗆到咳嗽幾聲。
“還有人沒有出來,我們可以不用走這麼快。”
許是從來沒有照顧過這麼嬌氣的人,何時節停步不前回頭看向他,略微皺眉一時半會也不知道該怎麼做。
想到他是受冷咳嗽,便伸手扯起他脖頸間松弛的圍巾,随後直接拉緊捂着口鼻。
“……”
白遲江靜靜地注視着他,無奈的目光仿佛在看一個“聰明人”。
“這樣子你就不會咳嗽了。”
對于何時節來說,這就是完美的法子——哪怕他心裡面也覺得有點扯蛋。
“好在我圍巾的材質足夠透氣,不然真的會被憋死。”
調侃完白遲江拉上他的手示意向前走。
“你别跟他們說我剛才幹的蠢事,不然我就不帶你玩了。”
見他點頭,何時節才樂呵呵地攥住他的手走去。
當葉林北醒來時,身旁那人早已不見,枕頭被套幹淨得仿佛無人睡過一樣,就連昨晚掉落的外套都疊好放在手邊的床頭櫃上。
“還真是勤快的管家啊。”
礙于傅蕭執是鬼沒有體溫,葉林北無法從餘溫上判斷他何時離開。
掀開被子他拿起外套披上,按部就班的拐回隔壁房間,從儲物櫃中拿出幹淨的衣服換上。
“叮……”
鬼女傭站在門前搖響手中的鈴铛,提示裡頭人時間已經不早了。
也不知為何被鬼迷了心竅,葉林北竟直接詢問起管家的下落:“傅蕭執呢?”
見那女傭無動于衷,他這才想起來昨晚看到的景象——不是不想說話,大概率是壓根說不了話。
葉林北在房間洗漱好跟着女傭下樓,到達一樓時他目光瞥向負一層,腳步停滞着想去看看郁浕池是否安然無恙。
“叮……”
怎料剛邁出一步,身邊的鬼女傭便敲響鈴铛暗示離開。
“我自己下去看看,你直接走吧,待會看完了我會自己去餐廳的,除了事我幫你求情。”
本以為會被拒絕,結果那女傭卻是扭頭就走。
踏上樓梯,四周微弱的火光映襯在葉林北身上,伴随着他沉穩的腳步聲幾乎要貫穿整個樓道。
即将靠近門邊的路上燃着的燈已經不多了,昏暗的光線僅供能夠看清腳下半寸的位置,葉林北扶着牆面摸索着邁下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