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做什麼事?”
“我待會給你一些藥材,你去竈台上把它們剁碎了,然後燒水煮藥。”
接收到指令的瞬間,郁浕池歪頭表示不理解。他作為一個茶杯,當人的時候也是被關在精神病院裡,都沒學過生活技能,怎麼會說砍就砍,說燒就燒——被燒還差不多。
許是察覺出來他的異常,傅蕭執把懷中人放下後,轉頭看向他。
“你不會?”
瞧見那人點頭,他最後也隻能無奈地輕歎口氣,上前重新下達指令。
“你負責照顧他,有任何的異常就跟我說。”
郁浕池沒有回答,隻是默默地走向床邊。
片刻後屋中響起利落的剁砍聲,尋着聲音他扭頭看向竈台邊。
穿着利落的西裝站在土竈旁,無論怎麼看都是一種違和的場景,況且他從來就沒有見過管家如此模樣,說不驚訝都是假的。
“這裡沒有可以裝很多水的容器,難不成把他丢到鍋裡面嗎?”
“我去撿一個爛的盆回來,到時候泡一下就好。”
雖然不理解他的想法,但郁浕池還是向他提出意見。
“我可以變為原型,然後把藥水倒在我裡面,再把他放進來。”
不知道是這幾句話有問題,還是這幾句話輾轉到耳中變了味,他聽着就是覺得别扭。
“抱歉,我沒辦法接受你的這個提議,也不希望你再有這種想法,如果你認不清的話,我不介意幫你認清一下現實。”
莫名其妙被兇,郁浕池明顯是慫了膽默默轉頭避開對視。
葉林北此時睜不開眼,耳朵卻沒問題。在聽到郁浕池向他提的意見時,不由的在心裡咯噔了下。
OS:如果他是精神病的話,那一切還好解釋,但目前是一個擁有正常思維的鬼在與精神病對話,難不成精神病還能傳染?
聞着空氣中濃烈的藥味,他下意識以為待會要喝下能把人苦死的藥水。
OS:西藥好歹有膠囊能夠遮住苦味,而中藥無論是藥丸還是藥渣熬成的水,那味道簡直讓人苦的透徹心扉,打死我都不想喝藥,我甯願去挂吊瓶!
劇烈的内心活動促使眉毛皺巴向内,臉上也表現出抗拒的神态。
郁浕池看到了卻不想彙報,隻因在他的觀念中,隻要沒有流血都算是安然無恙,更何況現在隻是皺眉——沒事的,安然無恙。
傅蕭執折疊空間消失在房間中,獨自一人從街角的巷子中撿了個還算能用的木盆。
打量着盆内能用的深度,把藥水倒進去放溫再加人,大概率隻會溢出半指。
待他忙完這一切,時辰就已經到了後半夜。等藥水放溫的時間,他将房門關上并用自己的血在門上寫了個“禁”字。
雖然不能完全阻止女鬼進來,但足夠拖延時間拉脫這個時空。
目前還不适合硬碰硬,如果硬要動手,到時候也隻會是兩敗俱傷。
“待會記得捂住他的耳朵,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能松手。”
囑咐完郁浕池,他便嘗試提前拉脫時空,怎料每次建立好的時空,都在最後支離破散構不成一個整體。
嘗試幾次後他暫時放棄拉脫時空,伸手去試水溫——已經降到正常溫度了,但還是有些燙手。
“你跟在我身邊,待會我把他放下水後,聽見聲音就直接捂耳朵,動作一定要快。”
葉林北感受到被抱起,随後逐漸靠近藥味特别濃的地方,這時他才知道不用喝藥,而是泡藥浴。
下水的刹那,他就被溫度燙一激靈。普遍來說女性比男性更耐熱,這藥水的溫度明顯要略高一些,估計更适合女性泡。
“嗯……”
葉林北整個人泡入水中,許是實在熱得受不了,他忍不住從喉間發出一聲輕鳴表示抗議。
“熱水有助于活血化瘀,你現在身體僵直,需要化僵。”
聞言他心裡直呼:這明顯就是公報私仇,不就是拒絕了求親嗎?有這麼大仇直接拿我當死豬來泡,燙死了!
“啊——”
突然外頭傳來一聲凄慘的叫聲,聲音刺耳程度不亞于用指甲抓撓玻璃,尖銳的音調仿佛可以震破人體的内髒,聽着人身疼。
“快捂住他耳朵!”
哪怕發出了指令他還是慢了一步。
葉林北作為擁有真實血肉的人,他無法承受女鬼的哀嚎,聲音入耳的瞬間就已經造成了傷害。
雖不傷及内髒,卻也震得七竅流血,徹底暈倒在木盆中。
郁浕池作為瓷器也有一定的共振頻率,不能做到百分之百免疫。但目前女鬼的聲音頻率,還沒有達到與他同頻率的振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