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他已經不記得這人是什麼時候加入的莊園,隻記得當時他在莊園當中大殺四方,最後被莊園主明令遏制,随後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莊園中陸續加入了很多人。
各位執政官之間并沒有過多的交流,所以對于他的執政機制并不了解,他隻知道這位執政官手中處理的是【暴食】。
許是這位執政官經曆過什麼事情,讓他對于【暴食】有着異常的執着。
“要怎麼樣才能結束副本?”
豬頭屠夫沒有過多的解釋,隻是輕飄飄地說:“要讓這裡的人都吃上飯,并且好感度達到百分之百,到時候就可以通關了。”
沉悶的聲音從頭上套着的生豬頭中冒出,伴随他說話的語調,豬血在不停的往下落,最終滴在地上。
“如果沒有完成呢,最後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沒有多餘的廢話,他舉起手中的砍骨刀拉過身邊的鐵鍋:“沒有完成任務的下場就會直接被我砍碎丢到鍋裡,到時候我會慢慢品味這些人的味道,畢竟我很餓,我需要吃很多東西”
傅蕭執繼續詢問道:“如果隻有一個人通關算赢嗎?”
豬頭屠夫笑了笑:“怎麼可能算赢,既然都是一個集體,有一個人餓肚子那就算輸,畢竟大鍋飯誰不會煮,要人人吃飽才是有能耐。”
郁浕池目光瞥向傅蕭執,瞧見他那愈發沉默的表情,頓時就明白他在擔心。
畢竟按照時間來算,這些人之間認識的時間還不超過一個星期,對于彼此來說,他們沒有默契,沒有配合,更加沒有信任。
倘若是之前的副本的難度,他們還能湊合的過去,然而此次的副本,要遠遠高于他們上一個遇到的副本。
——是真的會死的,無一例外,哪怕其中有莊園主都無法改變死亡的事實。
“我明白了,不過你可不要小看這些人,他們身上與莊園存在着某種聯系,隻不過現在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你注意些,别把自己玩死了。”
傅蕭執提醒完豬頭屠夫,轉頭将目光看向郁浕池,他對莊園所造成的影響,不可能不做出懲罰——酸浸。
為防止他被徹底腐蝕,傅蕭執早就已經把酸池進行了稀釋,哪怕讓他下去走一遭,最終也隻是洗去表面的顔色,不會傷到要害。
“你犯下的錯,沒有人可以包庇你,跟我去受刑。”
“不!我不去,憑什麼我要受限于你!我才是得到賜福的人,而你不是,你從始至終隻是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憑什麼要來指揮我!”
郁浕池不知道這是在替他洗去罪罰,想到之前看到的場景,他就不由自主的感到害怕——逐漸趨向人類化,物品是感受不到這些情緒的。
“别以為我不懂,你到底躲去了多少懲罰,你就是一個自私的怪物,離開了這所莊園,你在人類世界又能算得上什麼?”
他看向傅蕭執,随後朝他露出鄙夷的表情。
“你跟我走,我并不會傷害你,不要多想,我不傷害你是因為你屬于莊園主,你的死活不由我做主。”
傅蕭執語氣極其寡淡,對他來說這幾百年早就已經受夠了,從始至終他想要的就不是這些,隻是每次得到的都不是心,而是冷冰冰的物質。
攪動着鍋裡的東西,豬頭屠夫察覺到氣氛異常,出口調和道:“你們兩個也真是夠惡心的,大家都是這裡的人,沒必要鬥得你死我活。”
他看得出那人并沒有要動殺心的意思,說不定就是去走個過場。現如今莊園主即将回歸,第一執政官的地位與權利肯定遭到了一定的壓迫……要變天了。
郁浕池眼見僵持不下,隻能被迫地走向傅蕭執。
待他們離開,豬頭屠夫忽然發出“咯吱”的笑聲,接下來好戲就要開場了,他十分的期待莊園主會在副本當中有什麼精彩的表現。
一味的仁慈與善良,并不會改變這個故事本身,況且他身上還中着毒,随着時間的拖延,到時候毒發,他将會在副本當中直接死亡——葉林北的亮點依舊是橙色的,還是處在中度危險階段。
副本中,葉林北獨自一人躺在房中,出于對陌生環境的警惕,今夜他注定無眠。
環抱着被子,他側躺過身細想着該如何摸索出劇情,第一天發生的事情沒什麼信息,隻是大概的了解了這裡的人文環境——差!惡劣式文明。
糧庫裡的糧食根本就不夠這裡的人支撐多久,說不定到最後就真的變成人間煉獄的場景。
把田地全部收回來,肯定會導緻人群的騷動,到時候又該怎麼辦呢?如果不把地收回來,他們各種各的,也是一家飽。
“好累,這怎麼比開會還要累啊,而且動不動還真的要死,難道就沒有好一點的故事嗎?能讓我好好玩一次也好。”
相較于這些集體的故事,他更想要肆意的玩耍。童年缺失的遊樂,等長大之後他也沒辦法滿足,每天睜眼他面對的都是狗仔記者的相機,哪怕一個不經意的舉動,都有可能驚動當天頭條。
“要是我死去就好了,這樣子就再也沒有人聚焦到我了,肆無忌憚的在天底下遊走,不用擔心自己的行為舉止會影響到社會。”
嘀咕着他眼角忽然落下一滴眼淚,人的一生可能原本就是不值得的,隻是活的夠久才慢慢值得了。
恍惚間他想起了傅蕭執,竟莫名産生出一股後悔的念頭。
礙于接受過正規的教育,人生中也沒有做過任何出格的事,這在一定程度上,讓他在接受任何一段感情或者友情時處在左右徘徊的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