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持着這樣的執念,她一個人撐着這麼一個老态的身體,孤獨的活到現在,或許在經曆了這一切之後,她曾有過這麼一瞬間的後悔來到這個地方。
“找到你了,我借到了東西,你跟我回家吧,反正我們兩個都是不受待見的人。”
溫岚目光注視着她捂在懷中的包裹,明白這是昨天她搶到的食物。想來她應該是沒有能力将這些東西煮熟的,不然也就不會找自己借火了。
“我是個寡婦,你也是個怪可憐的老人,你真的是屬于這裡的人嗎?”
“……”
姚燃川木愣地擡頭看向她,下一秒就明白了目前這人是什麼情況。
她搖頭表示自己的身份,嘴裡說着:“你是溫岚嗎?”
溫岚經曆了這麼多的變故,身心早就已經疲憊到了極點,她上前環抱住她,低頭在她耳邊輕輕地訴說着這些天的無奈。
“我真的好想你們……我殺了那個孩子,我感覺自己有罪,可是我不想被永遠的留在這裡。”
感受到她此刻的情緒波動不對,姚燃川伸手将人抱住安撫。
她不知道溫岚經曆了什麼,也無法真正體會到她的無奈,現在唯一可以幫上的就是給予她值得信任的依靠。
聽到她說把那孩子殺了,姚燃川便詢問道:“你現在是破罐子破摔了嗎?孩子的屍體現在是在家嗎?”
不過很快她想到以溫岚的性格不像是會動手的樣子,如果面前的人的确是她本人,那麼那個孩子就是自己死亡的,但要是面前的人不是溫岚……進狼窩了。
“那個孩子現在已經沒有皮了,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他在我面前炸開化為一灘血水。”
一灘血水……想到那個畫面她就覺得惡心,腦海中不自覺閃過巨人觀被戳破的場景。
“不過離奇的是,那一灘血水融入到了牆體當中,與其說是融入,不如說是消失來得更為具體。”
溫岚陳述出自己看到的事實,整個身體不由得害怕顫抖。
也不知過了多久,兩人放開彼此。
同剛才的想法,姚燃川跟在她身後走向她的住所,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裡,兩人隻能彼此依偎,經曆了這麼多天的磨合,或許她們早就已經是生死相依的夥伴。
回到住所,溫岚突然伸手指向一旁的牆面:“我把那孩子丢向那裡,随後他就爆掉了。”
姚燃川:“會不會是管家在暗中保護我們?”
“别想了,我們之前遇到的雪災,不就是他一手造成的嗎?估計在他的眼中,隻有葉林北才是最珍貴的,我們在他眼中,可能連蝼蟻都配不上。”
事實證明她的猜測并沒有錯,隻是大家都共同的默認了這個觀點,抱上他的大腿便可以在莊園當中高枕無憂。
哪怕作為他的聯姻對象,溫岚都從來沒有想過妄圖通過他活下來,無論是在莊園當中,還是在商業之上,她從來都不想成為美麗的花瓶——或許成為一朵花會更好,仙人掌也無所謂。
從懷中掏出糧食袋,姚燃川把它交給溫岚,像她這種時日不多的人,與其拿着糧食死掉,那還不如把它最後的價值放大。
“感覺我也活不了多久了,雖然不知道在這裡會不會真的死掉,不過我想,這些糧食應該夠你吃一段時間。”
“……”
溫岚沒有接過糧食,隻是目光呆呆地看向她,從那模糊的面部輪廓上看不出一點表情。
“你不要向囑托遺囑一樣跟我交代後事,我們一定會活着出去的,到時候我請你們去我家吃烤全豬,外加麻辣兔頭。”
姚燃川沒有說話,隻是點頭。
管死不死吧,反正明天的太陽都一定會升起,哪怕看不見了也沒關系,隻要陽光曬在身上,那都算是一種别樣的欣賞。
尚牧這頭也沒有好到哪去,一連串的嘔吐讓他身體極度虛脫,吃下去的清湯寡水連着胃湯一股腦的往外吐。
“我自己出去走走,你們誰也别跟上了。”
他現在隻想快點逃離這群人,隻要離開他們不看到臉上的旋渦,這種強烈的嘔吐感就不會這麼明顯。
其餘人并不想讓他離開,死命地拉扯着他的手……嘴裡咿咿呀呀的說着挽留的話。
“你可不能走,我們這些人跟着你來到這裡,你怎麼能說走就走,弟兄們都不要了嗎?”
“我還會回來,隻是今天身體不舒服,我怕你們也染上病。”
尚牧不敢回頭看他們,隻能扯謊向前邁開腿,他必須要離開,跟他們呆在一起最後隻會死亡。
感受到手邊松了勁,他慌忙向前跑開,直到身體的嘔吐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勞累,他才緩慢地停下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