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一點點落在地上,大雨傾盆而至,孫姐拿着東西跑向餐館,卻見老闆坐在收銀台椅子雙腿随意交疊放在收銀台上裡餍足地眯着眼睛吐着煙圈,孫姐向餐館查看一圈并沒有見到張姐,便問老闆:“你看見小張沒有?”老闆笑了笑戲谑地說:“小張回去了,今天累到了,我讓他回去好好休息,你也早點回去吧!”孫姐看着他的笑臉想起劉良凱的話内心升起不好預感,顧不得拿上東西,冒着雨跑回出租房。
宿舍漆黑,舍友全部休息了,她放下東西慌張地摸向張姐的床鋪,卻發現一片冰冷,她後背冒出一身冷汗,腿也軟得不像話,摸着牆壁,走出出租房,站在的一扇窗戶邊走廊,雨已經越下雨大,閃亮一下一下照得室内通亮,雷神轟隆轟隆響在耳邊,她感覺自己都要站不住,急的額頭冒出冷汗,她不知道去哪裡尋找張姐,站在走廊,她耳朵清晰傳來自己急促的心跳聲,突然不遠處浴室傳來橘黃光芒,她摸着牆壁支撐自己到浴室,顧不得其它,用肩膀頂開破敗的門,眼前景象叫她心痛,浴室彌漫着水汽,滾燙的水不斷灑向張姐赤裸着身子,她蹲在地上,雙臂抱住腿,頭埋在手臂間,發出沙啞的抽泣聲。孫姐見狀,跪在地上,抱住她的身體,溫聲問:“怎麼了?”張姐聽見她的詢問,擡起頭露出紅腫的雙眼,額頭的傷口被水沖洗的發白,露出猙獰的血肉,脖子和手腕上纏繞着紫紅的勒痕,孫姐眼淚刷的一下流了下來,捧起她的臉心疼地問:“額頭疼不疼?”她一下撲進孫姐的懷抱:“那個畜生……畜生……把……我。”她實在說不出口,放聲大哭起來,孫姐也哭了舉起手兇狠地向自己扇巴掌:“都怪我……我就不該……把你一個人留在餐廳。”張姐擡起頭,握住她的手臂,抱住她的肩膀哽咽地說:“不怪你……是我自己……不怪你。”孫姐右臉上一片通紅抱住她的後背,兩個人在這件狹小的浴室哭泣起來。這世間的不幸更多降落在社會的弱者身上,面對這一切,弱者唯一的武器似乎隻剩下流向自己心裡的眼淚。
外面雷聲轟鳴,這個城市裡,有的人安然入夢,有人燈紅酒綠,而在這間破舊狹小的浴室,兩個小姑娘擁在一起哭泣表達自己的恨、屈辱、痛苦。狂風暴雨一起降落在漆黑的城市。直至天蒙蒙亮,雷聲才漸漸變小,孫姐緊緊抱着止不住哭泣的張姐,目光淩厲地在她耳邊悄悄說:“我一定要讓那個畜生付出代價。”随後孫姐找了條毛巾,擦幹兩人身上水,處理了一下張姐身上的傷口,扶着張姐到了床上,兩人相擁在一張狹窄的單人床上,張姐緊緊靠近張姐的懷抱,孫姐一下下拍着她的背,在她耳邊輕輕哼唱不知名的歌曲,歌曲輕緩悠長,身心疲憊使得張姐哽咽着進入睡着了,孫姐卻還緊緊盯着漆黑的夜,心裡緊鑼密鼓地盤算着。
第二天,陳澤仁去上班時,便覺得奇怪,張姐和孫姐并沒有來,大家都在隐晦說着張姐和老闆的事,有人的歎息同情,有的人笑說張姐有福氣攀上有錢人,有的人說張姐平時舉止不恰當完全是活該。對于這樣的事,隻要不在自己身上,好像無論怎麼說都是對的,好像覺得張姐享福是在好心的另類安慰她,好像說她舉止不恰當更是富有同情心的教導她,隻要聽從她們的想法,舉止恰當,那麼一些畜生就會自動熄滅傷害别人的心情。陳澤仁感覺她們都很怪異,沒有人敢去指責老闆所有人都從張姐身上分析她被害的原因,陳澤仁坐不住,他心裡不相信這是真的,他要親自找到兩人尋到答案,沖出餐廳,跑向兩人宿舍,卻在街角遇到孫姐,看張姐紅腫着眼睛,黑眼圈濃重,臉色蒼白,看孫姐神色他知道估計她們說的都是真的,面對陳澤仁,孫姐一下子哽住,低着頭不知道怎麼開口,陳澤仁小心翼翼地問:“孫姐是真的嗎?”孫姐不說話,歎了口氣。兩人沉默了一會,孫姐問:“小陳,你讀書多,知道的多,你告訴我,怎麼用正當方式才能讓這個畜生付出代價。”陳澤仁立馬回答說:“現在趕緊去報案。”孫姐這時好像從混沌的思緒和情緒中清明驚醒,嘴裡念念地說:“對,報案,對,報案。”陳澤仁也着急地說;“趕緊去,報案。”
兩人一路飛奔去找宿舍找張姐,卻在出租房樓下看到張姐身影,她在電話亭,一邊哭着一邊打電話,不一會情緒異常激動,狠狠砸着手中電話。孫姐過去抱住她問:“跟誰打電話?”張姐哭着說:“我爸媽。”孫姐繼續問:“他們怎麼說?”張姐抽泣說:“我爸媽說家裡在蓋房子沒辦法過來,讓我自己解決,最好借這個機會要一筆錢不然就虧了……早點把錢打回去給家裡借錢修的房子還債。”随後嗚嗚地哭起來,陳澤仁和孫姐聽到這番話都不由得歎了口氣,孫姐更加抱緊她拍着她的後背說:“沒事啊!我給你報仇,咱們去報案。”陳澤仁也激動起來說:“咱麼去報案,給你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