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加布爾的秋天也悄然到來,風中已經有了寒冷的味道,清早林春陽多加了件毛衣,走出室外打掃了院子一地枯黃的楓葉,叫醒孩子們,準備吃早餐,早餐十分簡單就是牛奶面包芝士和雞蛋,可是對面的瑪瑞安還是呼噜呼噜吃得飛快,瑪瑞安好像吃什麼都很香甜,總會讓人覺得在他手中食物一定會更加美味。旁邊椅子的方清哲說:“瑪瑞安,你的父母還沒來接你,你想不想家。”瑪瑞安繼續吃,仿佛沒聽到他的話一般,林春陽看不過去說:“别逗他了,讓他開開心心吃早餐吧!”方清哲從口袋掏出兩張票,遞了一張給林春陽說:“這是我們那個社團免費發的,去赫特森林公園的票,裡面有舉世聞名的勒斯爾墨大瀑布,你周六有空嗎?可以一起去?”林春陽舉着面包,不斷打量着方清哲,眼神滿是震驚和不可置信,手指不斷在自己和方清哲之間擺動問:“我、和、你?”方清哲不悅的說:“你别誤會,就是發了兩張票,我不想浪費罷了!”林春陽推過票說:“咱們倆去不合适吧!我可是有對象的人。”方清哲有點惱火說:“我不是那個意思,真是服氣,早知道不問你了。”對面瑪瑞安睜着大大眼睛仰望着兩人,兩手交握在胸前顯得楚楚可憐問:“我願意和你去?帶我去吧!我特别想去赫特森林公園,帶上我吧!求求你了。”方清哲擺擺手說:“你是小孩子,我把你帶出去,又要找院長申請,太麻煩了,等你回家了,你爸爸媽媽會帶你去的。”瑪瑞安走到方清哲身邊抱着他的手臂搖擺說:“帶我去吧!帶我去吧!就一次。”方清哲推開他的手說:“主要你是這裡孩子,我不能私自帶你出去,萬一出了問題,我也不好交代不是。瑪瑞安是懂事孩子,你能理解吧!”瑪瑞安人小鬼大,雖然年級不大但是已經明白這趟去不成了,于是氣憤的回到座位,抱着小胖手臂撅起嘴坐在椅子上說:“都不帶我去,那你想跟誰去?”林春陽轉頭問:“對了,我看你經常幫奧利菲亞搬東西,你可以問問她有沒有空?”說起奧利菲亞方清哲眼神慌亂四處看,嘴也不自在說:“奧利菲亞應該沒時間跟我一起,不用問了。”林春陽無奈笑笑說:“你都沒問人家怎麼知道她沒時間。”興奮的對着瑪瑞安說:“瑪瑞安,你去問問奧利菲亞,周六有沒有時間方清哲想請他去赫特森林公園遊玩,去,快去。”瑪瑞安倒是很聽林春陽的話,聽到指示趕忙起身去找奧利菲亞,方清哲不斷阻攔說:“不要去了,不要去了,要去就把票也帶上。”瑪瑞安接到票,小腿跑得飛快。一旁林春陽意味深長看着方清哲說:“剛剛說不要去,轉頭就讓把票也帶上,你這安得什麼心喲!”方清哲經不起他這樣作弄,低着頭羞澀說:“别說了,别說了。”林春陽不放過他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什麼時候喜歡上奧利菲亞的,藏得這麼深?”方清哲不好意思笑着說:“奧利菲亞很漂亮,又很陽光,沒有人會不喜歡她吧!我第一次見到她就覺得她真漂亮,但是我擔心自己配不上她,她會不會不喜歡我啊!”林春陽想了想奧利菲亞樣貌,覺得大概情人眼裡出西施吧,奧利菲亞骨骼大,身高很高,看上去頗為壯碩,但每次她總是熱情跟其他人打招呼,愛好運動,整個人健康陽光又自信,而方清哲戴着眼鏡,身高一般身材消瘦,和奧利菲亞站在一起簡直是巨人和小矮人,這麼看起來似乎兩人并不般配。林春陽喝兩口牛奶違心的說:“喜歡奧利菲亞就去試試,錯過了就再也沒有機會了。”說完林春陽自己都心虛的大口啃了面包,方清哲好似受到鼓舞握緊拳頭說:“就一次機會,我一定要試試看。”林春陽嚼了嚼面包心想:是不是也得讓他看看現實。林春陽心情複雜收拾盤子準備上班,瑪瑞安身後跟着奧利菲亞跑過來,奧利菲亞眼睛閃爍着燦爛的光芒,熱情問:“方,周六你可以過來接我嗎?我的車壞了需要修理。”方清哲沒料到這突如其來驚喜,嘴角抽搐着說:“周六,可以,當然可以,随時都可以接你。”奧利菲亞笑了笑轉身說:“我去工作了,周六見。”方清哲僵硬舉着手揮手說:“周六,周六見。”等到看不見奧利菲亞身影,方清哲激動語無倫次轉身對着林春陽和瑪瑞安說:“她同意了,她同意了,我們要去約會啦!天哪!我太高興了。”随後抱起瑪瑞安狠狠嘬了幾口他的小臉蛋說:“瑪瑞安,謝謝你,等我回來給你最愛吃熏肉披薩,謝謝你。”瑪瑞安一臉嫌棄擦着他的口水,完全沒聽清他的話,馬上要上課,瑪瑞安逃回教室。林春陽也為他高興拍拍他的肩膀說:“行啦!要上班啦!好好準備!”方清哲按着胸口強制自己平複心跳說:“好。”林春陽好似想起什麼對他說:“救助站有那麼多樂器,有沒有吉他之類的?我想借用一下。”方清哲困惑問:“好像有一把帶孩子們上音樂課用的,在樂器室?你需要嗎?”林春陽說:“要,你幫我借一下鑰匙。”方清哲點頭說:“好,你借來幹什麼?”林春陽笑着說:“唱歌用。”方清哲恍然大悟般說:“懂了,又唱給你愛人聽吧!真是會搞浪漫,我以後也要唱給奧利菲亞聽。”林春陽不置可否說:“幫我借一下吧!”方清哲說:“好,包在我身上。”
中午,孩子們都去睡午覺稍作休息,準備下午課程,方清哲果然送來鑰匙,林春陽打開音樂室門,裡面排列着不同樂器,林春陽熟練拿起樂器調弄琴弦,架好手機,準備錄像,他調整坐姿,調整發型,拾掇好一會總算彈響第一個音符,門卻被打開了,瑪瑞安蹑手蹑腳走進來,林春陽有點生氣問:“瑪瑞安,你怎麼又偷偷跑出來了?”瑪瑞安自然而然坐到林春陽身邊說:“我中午實在睡不着,我就來找你了,我一定不搗亂,我就是不想睡覺。”林春陽有點無奈說:“那你乖乖的不要亂跑。”瑪瑞安乖巧點點頭,坐在身邊,林春陽開始彈吉他,瑪瑞安罕見沒有搗亂,等到林春陽唱完,瑪瑞安問:“你這是唱給誰聽的,是上次手機裡的叔叔嗎?”林春陽驚奇于的敏銳,幸好班加布爾并不介意愛情性别,林春陽坦然說:“是的。”瑪瑞安帶着羨慕神情說:“你一定很愛他吧!我聽不懂歌詞,但是從聲音中我感覺你放進很多愛。”林春陽摸摸他的頭說:“你小小年紀還懂得什麼叫愛嗎?那你告訴我愛是什麼?”瑪瑞安支支吾吾說不清楚,于是說:“反正就是想唱歌跳舞給别人看,讓别人開心。”這解釋稀奇古怪好像又不好反駁,林春陽噗嗤一笑說:“好像是那麼回事。”随後瑪瑞安一個打滾,站起來給林春陽展示他新學的舞蹈,不得不說瑪瑞安在這方面毫無天賦,常常是同手同腳,腦袋動了,腳忘記動,加上他胖胖身體,喜感十足,關鍵他又那麼認真努力,表情從所未有嚴肅,更加讓林春陽笑的捂緊肚子,林春陽趕忙掏出手機錄下視頻發給陳澤仁。瑪瑞安跳完一屁股坐在地上說:“你剛剛是不是拍照了。”林春陽笑的擦眼淚說:“我發給那個叔叔看。”瑪瑞安喘氣說:“他會不會笑話我跳的不好?”林春陽幻想着那人看見視頻樣子,表情柔軟摸着瑪瑞安金黃卷發說:“不會的,你見過他就會知道他是很好的人,他不會笑話你的,他會覺得你很可愛。”瑪瑞安仰頭看着林春陽說:“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呢?”林春陽看着手邊吉他,往事一幕幕浮現在他腦海,卻總是找不到一個完美的詞形容陳澤仁。
陳澤仁碼上最後一個字,點擊發送,一篇文字被傳送到平台,他也喝了口水,靠在椅子上休息一會,拿起手機,是林春陽上傳的兩段視頻,一段是瑪瑞安搞笑的舞姿,小小的身體随着他的動作,左右搖擺,七手八腳總不見協調,逗得陳澤仁哈哈大笑。另一個是林春陽抱着吉他坐在微風拂過的潔白紗簾前彈奏着吉他,一旁可愛的瑪瑞安乖乖坐在一邊,即使通過手機傳送,聲音失真,陳澤仁還是在一句句歌詞中捕捉到林春陽義無反顧的愛,一種願意赴湯蹈火的決絕,一種死心塌地的執着。陳澤仁輕輕跟着他哼唱,兩人聲音交織在一起:“恨不能立即朝你狂奔去……我願意為你被放逐天際……我願意為你忘記我姓名。”通過歌詞兩人的心也緊緊捆綁在一起。
班加布爾的天氣越發寒冷,今年天氣尤為反常,極低溫預警好幾輪,馬上臨近期末,加上最近要準備醫生資格證第三步考試,林春陽最近幾乎天天泡在圖書館,無暇去救助站,方清哲和奧利菲亞早已成雙成對,經常喊他參加party,他都拒絕了,瑪瑞安在救助站幾乎成為孩子王,跟所有人打成一片,最近去的少了,每次見到瑪瑞安都要埋怨他好一陣。林春陽埋頭看着厚厚的書籍資料,想想不到一個月考試,焦慮得直頭疼,看着窗外雪花紛飛,他想起去年大學天,拿着一束玫瑰送給他的陳澤仁,他那邊下雪了?林春陽按耐不住思念走到一旁開放茶水間,給林春陽打去電話,因為市場,林春陽估摸着陳澤仁那邊應該是晚上,依照陳澤仁作息應當在家,可是電話響了很久遲遲沒有被接通,林春陽又打了一個還是無人接聽,空曠的茶水間,冷風穿過窗戶縫隙刺激得林春陽一陣陣咳嗽,林春陽坐在潔白椅子上緊緊盯着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