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還說是女朋友告訴的，轉眼露了餡兒。

今見山沒有拆穿，看遊弋很快地吃完一塊，他把盒子遞過去：“方便說說麼？”

“說什麼？”遊弋從盒子裡取出一塊。

“前女友。”

遊弋搖頭：“沒什麼可說的。”

今見山蹭着嘴角的碎屑：“我當你想聊這個話題。”

遊弋：“隻是好奇你這種人為什麼會單身。”

“我這種人？”

今見山迅速将海巴格的事從腦海裡剔除，打趣道：“話意思遊老師對我的評價還挺高？”

“明明聽起來不像是好話。”遊弋咬下糕點慢慢笑了起來。

兩人吃着糕點都沒有再說話。

等手裡的東西吃完，遊弋說：“倒是沒有理解錯，評價确實挺高。”

“比如。”今見山看他。

遊弋絲毫不見外地伸手，從今見山手裡的盒子又拿了塊糕點，然後随意舉了舉。

今見山愣了愣，反應過來沉沉笑道：“哦，合着一塊糕點就能從以己度人到評價挺高，遊老師的評價準則确定不是因自身而異？”

糕點确實是其中一個，但除了偶爾展現的淩厲強勢外，今見山從裡到外确實挑不出任何缺點。

而淩厲強勢又委實算不上什麼缺點，遊弋笑着搖搖頭。

“遊老師不想問問我的評價麼？”

遊弋清楚自己什麼德性，但還是斜着看過去，擡了擡下巴示意說。

神态動作在今見山看來可不是這麼回事兒，仿佛在威脅他敢說不好試試。

“怎麼說呢......”今見山拖長語調，舉着手裡酥皮包裹的一層層粉色糕點左右看了看。

幾秒過去，他語氣可惜地說：“賣相太好，口感就不是那麼重要，又恰恰相反，因為賣相太好，口感的要求反而過分高，總之......”

“看客評價高，買客評價低。”遊弋索性幫他說了，說完又補一句，“賣相聽起來也不像好話。”

今見山抖着肩膀笑得停不下來，遊弋又将“賣相”兩個字合着糕點咀嚼了一遍，沒忍住也笑起來。

淡黃色酥皮跟着兩人的笑抖落，落在各自的掌心裡。

空調裡的暖風輕拂，碎屑又落在看不見的罅隙裡。

一盒糕點兩人分着吃完，終于看到對向的車朝這邊駛來，他們這條路上的車也開始往前挪動起來。

沒走多久整條公路盡頭變成了凍硬的泥濘小路，前面的車四散分開去往各自的目的地。

三輛車在中途把湊熱鬧的人全帶上車，然後順着右邊七拐八繞的一直往裡走。

坐在車裡感覺不到傾斜度，從窗戶眺望出去才能發現遠處的風景越來越開闊。

陽光已經偏移，滿眼的白在這一刻全被渡上火紅。

是雪山，又恍惚是被噴發過的火山包圍。

許久後車終于爬上一座矮山，三輛車在山頂上停下。

山頂上分散停着六輛銀黑色的房車，靠近中間的空雪地上搭着一個救災帳篷。

最右邊立着一個滑雪拖牽杆，有兩個穿着厚實的男人正站在旁邊，看到他們的車笑着朝這邊揮手。

一幫人下車，今見山走近兩人，各遞了支煙：“山腳不放栅欄是找樂子呢？”

“可不是，一早過來勸退少說有五六撥，”有點矮胖的男人說，“還他娘的差點兒和一老太太打起來，賴車上這兒疼那兒疼，不給租就犯心髒病，兒子媳婦好說歹說才算是拉着下去。”

另一個年輕點的也笑：“那陣仗你是沒瞧見，往出拉的時候就差朝車裡吐口水了，罵罵咧咧那叫個難聽。”

喬納爾雪山是葉拂耳最末端的35号區域。

出了公路往左邊的泥濘小路再走七公裡是喬納爾鄉，每個矮山頂上的房車都來自那裡。

遊客自駕來雪山過夜必須得先去鄉裡登記租車，會有專人開着房車在指定的山頂停靠。

如果在私家車裡過夜，發生任何不可預估的後果都與喬納爾無關。

凡是來的人都知道，因為入口處大大的藍色牌子上寫着，各條路隔一段距離也有提示。

又聊了幾句，矮胖男人将口袋裡的幾.把鑰匙遞給今見山。

男人指着帳篷說：“這兩天木材容易受潮沒往上搬，給你們多整了三箱炭，晚上睡前一定給一個爐子壓滿，不用省，反正完事兒我們沒打算再往下搬。”

“滑雪的東西還是在車頂行李箱，要下山的話那破栅欄别忘了合上，回頭再上來個老太太老爺爺夠人喝一壺的。”

兩人一通交代完，和周圍的人打了個招呼，随後開車走了。

“怎麼個分配法？”

一幫人走進帳篷，或站或坐的将裡面塞了半滿。

“小學生？”今見山把鑰匙放到門口桌子上，“自己挑，愛和誰住和誰住。”

“哥，晚上會不會有危險啊？”沈苓用有點大的聲音悄摸摸說。

“上次來抓了隻棕熊，”馮勳說，“你哥都吓尿了。”

“......”

“這人嘴是真賤啊。”姜清竹拿了最右邊的1号鑰匙，扯着趙别走了。

石昊和王芮懿拿了旁邊的2号，臨走指了指馮勳：“真賤啊。”

“有這張嘴擋着你怕什麼，”沈容刻把中間的3号鑰匙拿給于曦，“我吓尿都是他給收拾幹淨的。”

“你大爺。”

沈苓跟着于曦走了，隻剩下分散開的456号房車以及五個單身男人。

其實非常好做選擇，多了個遊弋當然一個人睡。

本身大家也都這麼默認的，但沒人想到他會這麼不合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