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什麼?”今見山和馮勳一前一後拉開門進來。
馮勳拉個驢臉先打了個招呼,然後拿着東西往衛生間走:“叔,你們這段時間沒出過門啊?”
“住這兒還用出門?出去幹啥,萬一出去再找不着家在哪兒。”田烽白了眼今見山,走到餐桌跟前直接坐下了。
等到全部洗完手落座,今見山才湊近田烽:“爸,您是生我氣呢?”
好麼,一聲爸什麼氣都沒了。田烽嗔怪地瞪了眼今見山,指着碗說:“肉湯全喝了,這段時間跑前跑後也不知道落下什麼病沒。”
“滑雪的時候也沒見落下什麼病,這會兒幹正事呢跑上兩個星期就落病了?”江牧訣給夾了塊肉放到肉湯裡,“慈母慈父都是多敗兒,你就好好拽,以後守着經停三瓜兩棗的也夠。”
“怎麼不夠了?當年我一個月不到兩千的工資,去昌市找你花一半,吃飯住宿花一半,還存了不少,”田烽說,“一個經停半個北栖,再養活我們十個都夠夠的。”
“夠夠的?”江牧訣夾了塊涼拌黃瓜放嘴裡,“你先問問你兒子他那破機子的鏡頭多少錢。”
今見山喝着湯沒忍住笑了:“半天不出聲您都不放過我。”
“多少?”田烽問。
今見山:“......忘了。”
馮勳啃着肉,不鹹不淡說:“去滿城村前幾天買的,好像八萬,送容刻那旁軸十多萬,這人花錢不眨眼,之前我們去喬納爾,他在黎荛給人買了一堆東西。”
“堵不住嘴?”今見山放下碗看他。
田烽把筷子往桌上一放,轉頭就問:“你爸媽又給你接活兒了?”
“......您反應真快。”
田烽二話不說起身就要去拿手機,被今見山眼疾手快地拉住,半摟半抱地按坐在椅子上:“老早之前的事兒,蔣總的溫泉酒店剛入冬那會兒讓二老指點着給拍個宣傳片,人又不回來就把這活兒扔給我了。”
“沒說别的?”
“沒。”
田烽原拿起筷子:“那就好,我當又撺掇你往外跑呢。”
“您說的話敢不往耳朵進麼?放心,他們撺掇不動我,”今見山笑着看他,“我不說就是怕您胡思亂想,瞧,您這心思重的都快哭了。”
“真不要臉呐,你是香饽饽啊我們還得巴着你不放,”田烽笑說,“哪天你要真走你爸媽那條路,我們......”
“行了,别一天說這些車轱辘話,聽着就讓人煩。”江牧訣打斷他,看着旁邊兩人,“就着肉湯吃,别一會兒涼了全浸嘴裡,再跟你們田叔似的淨吐出來些人不愛聽的話。”
“我看是紮着你心了,誰剛還不讓我爬梯子來着,還望子心......”
“嗯嗯——!”江牧訣清了清嗓,趕緊說,“滿城村那邊兒怎麼樣?”
今見山在兩人臉上來回看了看,順着說:“前幾天熱的時候已經進場了,該劃分的都差不多就等着雪一化開始動工。周圍幾家都是老人,每年屋子前的地能不荒着不錯了,更不要說做什麼農家樂。”
“那現在離得近的隻有坡底下那片區域了。”江牧訣思忖着說。
今見山嗯了聲:“這段時間渠道都已經動了,估計得趕在化雪之前。”
沈容刻問:“說沒說做什麼?”
馮勳:“民宿。”
“能确定麼?”
今見山笑了笑:“開發商買下又轉租,具體合同都已經到那些村民和老闆手裡了,沒有什麼内部關系的合同都隻簽了一年。”
裡面的彎彎繞繞就不是三言兩語能說的清了,沈容刻忽然想起遊弋之前說的話,看來說的韭菜并不僅僅隻是遊客。
江牧訣皺着眉:“那你們研究一圈兒下來有沒有想法?是做民宿還是餐飲?”
問題可是把兩個出差回來的人難住了,因為那塊破山頭做什麼都可以,也什麼都不合适。
“現在主要問題還是坡底下的向日葵區域,”今見山說,“他們的改建項目不動工,我們也就沒有辦法确定具體做什麼。”
“預算呢?”田烽問,“照形勢看,你們之前準備的不夠吧?”
馮勳長歎了聲氣:“誰說不是,底下要金碧輝煌的整一通,我們總不能破草氈子一蓋就完事兒,預算已經離了一大截譜。”
一聽這話,田烽放下筷子又要走,今見山打趣道:“原來有贊助商。”
“不多,我們老兩口的旅遊錢。”
“這就把您二老私房錢套出來了?”今見山打趣完又拉着坐下,“叔,繞了我們吧,存的那些錢三人全拿出來夠了。”
江牧訣笑了聲:“看來你小子瞞着接了不少私活兒。”
“您别又挑事兒啊。”
一頓飯吃完又就滿城村的事情聊了半天,因為屁股後頭還一堆事,二老也沒有拽着。臨走前隻把鍋裡的肉全部打包塞給他們,硬是讓晚飯燴成紅燒的吃,還下了任務,讓弄好之後拍照片發過去。
“這麼吃血脂沒問題?”沈容刻開着車往出走,“那一盤涼拌茄子真牛逼,是烤了之後手撕吧?”
今見山看着手機說:“放涼了撕,你别回去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