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想象隻能局限在大腦能控制的範疇裡,如果超出範疇傷害别人傷害自己,那麼想象必然是錯誤。”
今見山把手上的泡沫故意蹭到遊弋的胳膊上,在水流下沖淨手,探到他身後旋轉按鈕換成頂上出水。
伺候半天的人終于動了,仰起頭閉着眼睛,沉默地沖洗起來。
白色泡沫一路從脖子滑至胸腹,又遮蓋住黑與粉,沒有逗留地一路到底,在腳底形成漩渦又滑走。
遊弋太坦然太不為所動了,好像正常人該有的羞恥心他沒有。明明知道同性戀會盯視他,甚至直白告訴了意yin,可他依舊沒有躲閃,連面色都沒有尴尬和不自然。
如果是身經百戰可以解釋,可遊弋沒有談過戀愛,甚至連那一晚都有可能是他的第一次親密接觸。
這完全說不通,除非像于曦說的那樣,遊弋已經強大到随時遁入虛空了。
“我去拿衣服。”今見山丢下話,一身水濕地出了浴室。
三個多小時前服務員已經将需要的東西送到前廳,今見山穿上浴袍關了門出去。
走到客廳的時候他掃了眼沙發上躺屍的人,人也正看着他,一臉的流氓樣簡直慘不忍睹。
“面色紅潤神清氣爽,精氣釋放後是不一樣哈?”姜清竹目光追着,“見山,咱家總有種感覺,這輩子你就老遊一人了,換别人你看不上也根本沒功夫看。”
不愧是兩口子,話說的都沒有什麼區别。今見山沒有搭理,一路往吧台跟前走,灌了幾口水後又往前廳走。
姜清竹絮絮叨叨一直在說,眼見人充耳不聞,話音一轉:“日子過得多快啊,這就要四月份了。眼一閉一睜又五月了,老遊是幹什麼來的?哦——,采風來着,我算算啊......還不到七個月采風結束,眼一閉一睜就剩半年,再一......”
砰——
櫃門合攏聲不輕不重地打斷。
姜清竹咯咯咯笑起來:“自個兒不争氣朝櫃子發的哪門子邪火,還是說你想堵咱家嘴不成?”
“你是白駒?”今見山拿了東西走過來。
姜清竹老神在在地晃着腳:“我不是,時間可能是,還沒覺出味兒呢說不定就年底了,現在一年年的春節來得多快,咱吃元宵都過去仨月了。”
“人要走這事兒我管的着?”今見山往回走。
“你能耐都哪去了?想辦法綁着啊。”
姜清竹坐起來:“見山,昌市談起戀愛都費勁更不要說溥市,人要真走了你跑過去找啊?這兒一攤子你打算丢給誰?”
今見山停下看他:“故意給人添堵?”
“誤會不是,咱家隻是提醒你動作快點兒。”姜清竹原躺回去,“老遊一看就不是被愛情耽誤事業的人,人要真跑了,我可不想天天在店裡見着你。”
沒一個說話是人愛聽的,今見山捂着後頸仰頭歎了聲氣:“一會兒出去讓他們别過火。”
“放心,老趙已經安頓了。”
回到屋子水流聲還沒有停,今見山放下泳褲走到茶幾跟前,擰開水喝了幾口,然後斜着往浴室看去。
究竟是怎樣一個家庭會造就出這樣一個人,明明是個大少爺,可此刻卻在做什麼?
世上任何一個人做這種事都正常的根本不至于有什麼反應,但他今見山偏偏見不得遊弋做。
快速走進浴室跨進氤氲,今見山從遊弋手裡拿過洗了一半的襯衣,沒有搶沒有奪,語氣也很平常。
“遊老師,人都在外面等着,你在這兒磨洋工?”
遊弋看他一眼:“光着出去?”
“浴袍泳褲都在床上,穿好把頭發吹了。”
今見山拿着衣服走到洗手池前,卻在看到左邊牆上的東西時一陣陣的回不過神來。
鏡子旁邊的牆上有兩個突出牆壁很多的長排挂鈎,衣架隻是很普通的衣架,上面分别側挂了一條黑色内褲。
洗它們的人估計擔心衣架不夠衛生,很嚴謹的用一次性浴帽做了格擋。
“别放在裡面洗。”遊弋擦身往出走的時候說了一句。
今見山看着鏡子,問:“不能送洗?”
人已經出去了,不過聲音還是傳過來:“打電話吧。”
最後今見山還是在花灑下把手裡的襯衣洗了,出來後,遊弋已經坐在沙發上等候多時。
今見山走近:“平常除了工作不會就是看書吧?”
“隻是打發時間。”遊弋放下書站起來。
今見山往推拉門跟前走,随意問:“要不我給你推薦幾本?”
“不用。”
“......真的,和你長時間待一塊兒不被氣死的,算他命大。”
遊弋跟在後面:“因為沒有接受推薦?”
“昂,也就是熱臉貼冷屁股,也可以是剃頭挑子一頭熱。”今見山想到什麼,推開推拉門笑問,“無足輕重那話記得麼?”
“看來你很在意。”
今見山斜着看向身後:“說的不是廢話,換我說我倆這種無足輕重的關系,我想不到任何情緒反饋的重要性,你能不在意?”
遊弋掀起眼皮:“你應該知道什麼叫做此一時彼一時。”
“看來現在不用在意了,”今見山點頭,“我真他媽榮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