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蒸騰出一室氤氲，今見山撥過濕漉漉的頭發，吻從額頭一路往下。

遊弋靠坐在盥洗池台上，一條腿垂落在台邊，一條腿斜撐在鏡子邊。

他拄上鏡子邊支起來的腿，斜撐着額角端詳今見山。

躬起的肩背時不時顯出肌肉形狀，腹肌很明顯，一條腿繃得筆直，另一條腿的膝蓋為了配合高度打着彎。

右手藏了起來，另一隻手拄着他身側的台子，英俊的臉也藏了起來，一遍遍去親吻。

不是什麼易事，遊弋放低腿，仰靠着轉頭看向鏡子裡。

他刻意忽略，去看今見山溫柔好看的側臉，也看手臂上橫亘的疤痕，還看令人豔羨的身材。

依舊不是易事，遊弋索性擡起垂落的腳踩上今見山的肩，然後放平遮擋住視線的腿。

鏡子裡的人掀起長睫，又偏過頭從鏡子裡和他對視。

霧蒙潋滟的眼裡全是洶湧的.yu.望，拄着台沿的手握上他的腳踝，全程沒有任何言語卻打定主意用行動拖他下水。

遊弋不可抑制地顫了顫，噴灑在腳背的溫熱烘出熱浪。

須臾再次落下柔軟，緊接着吻從踝骨一路挪到小腿，遊弋笃定此刻會被溺死在溫柔裡。

果然，親吻落回腳背的時候腹.部逐漸酥麻，血液一股腦不由分說的開始湧動。

遊弋覺得自己有什麼難以啟齒的癖好，好比現在，他不由自主地坐起身，被吸引似地撫摸上今見山的臉頰。

“嗯——”

照說去部隊做體能訓練的人該是粗糙，可今見山的手指指節并不粗壯，也不是細嫩無骨，就隻是勻長有力。

遊弋眼皮抖了抖，莫名的熱染上腳趾和手指。

應該是頭頂的浴霸烘出的熱浪，以至于讓離得最近的耳朵開始發燙。

他仰靠回去，閉上眼睛拒絕再看。

可他不看，另一個人卻看了起來。

十一月昌大舉行了迎新晚會，新生從起床就開始忙碌準備。

今見山沒有參與任何表演，吃過早飯拿上相機開始在校園裡勘景。

偌大的校園到處都是熱鬧，他拍了很多奇裝異服的學生、道具掉落争吵的學姐學長，景色始終跟着步伐挪動。

傳說中的百年銀杏再次占滿取景器，早已領略過的景色卻讓腳步停下。

他站在操場中央，望着裡面怔怔地出神。

金色古樹落下一地燦燦，木質長椅的右端仰靠着一個人。

黑色棒球帽的帽檐微微上揚，微風吹過，一片扇形金色樹葉打着旋落在了帽子上。

拇指輕輕轉動，耳後隐約有一點黑色繩子，椅子下方的空隙露出一塵不染的白色闆鞋。

那一瞬間，今見山恍惚覺得窺見了另一個世界的人，或者說，另一個世界的人被他獨自窺見。

附中後操場空無一人，今見山回過神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

周三早上十點十五分，上課時間應該已經過去了五分鐘，可是坐在樹下的學生又入定了。

不清楚會不會一直坐到放學，今見山莫名和自己打了個賭。

如果學生在十分鐘之後還不起身，他一定走上前，隔着兩道圍欄當一回多管閑事的便宜哥哥。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今見山舉着取景器慢慢往前走。

隔着将近三十米的距離他倏地停下，食指接連快速按下快門。

高挑的高三學生壓低帽檐站起來，雙手插兜側過身，然後踩着一地金子往教學樓走去。

數張照片裡的帽檐下都是透光的眼梢，和頂起口罩的筆挺鼻梁，除此之外什麼都看不到。

那日不止賭輸，還錯失了一次偷窺的機會。

高三學生期中考試有四場，遊弋是在等待第二場，下午第三場過後，他還會在銀杏樹下坐滿二十三分鐘。

今見山一路親上嘴，沒想到人躲了躲，不讓他親。

“嫌棄自己？”今見山捏住下巴，視線對上的時候不容商榷地親下去。

舌頭掃過遊弋的齒尖，勾纏住躲避的舌尖一下下吸吮。

許久後，遊弋擡起手環上他的脖頸，下一刻腰被攬緊貼上滾燙的胸膛，接着今見山把一樣東西放進他手裡。

“你不用的話，可以在我身.上試試。”今見山說着還示意般往前。

遊弋挑起眼梢睨着，他翻轉手裡的東西然後放在今見山嘴邊。

今見山滿目帶笑地咬住塑料邊角，跟随扯的動作輕輕咬着撕開。

突突跳了兩下，遊弋仰頭看了眼。

“遊弋，現在不适合挑釁，你知道原因。”

“我什麼都沒說。”

“但你的眼睛什麼都說了。”

遊弋不再理他，沒想到又被命令：“run..滑。”

“......”

沉默對視間，遊弋忽然低嗤一聲，他扭頭拿過瓶子擠了一大坨到手心，懶懶地說：“用不用我操.我自己？”

“......”

今見山是真的服了這張嘴：“遊弋，你有時候真的......”

沒有等到下文，遊弋擡起眼，剛要開口坐墊被拉着猛地往前。

半個屁股随着坐墊懸空在池台邊，腳剛落上地面，兩隻手就穿過他的膝彎擡起來。

以防坐姿不穩朝後仰倒，遊弋擡起手臂勾住身前人的肩。

今見山握住膝彎環上自己的腰，随後抱緊遊弋的腰：“腿.夾.緊，看着我怎麼..操..你。”

“......”

等了半天也沒後續，耐心開始被消耗，不得不讓遊弋擰着眉問：“我主動？”

今見山眼神晦暗地說：“我讓你看。”

對視的目光卻都不客氣，眼看僵持不下，遊弋服氣地垂下眼簾。

“......遊弋。”

“......說。”

今見山用目光從臉上、身上一寸寸掠過。

直到全部表情都細細看清，他才啞着聲音問：“你知道自己有多好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