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誤會了，抱歉。”

一人吃下一塊，截圖這才翻到下一張。

沈容刻——想老遊的第八百天，幹脆想個招讓見山甭回來了。

王芮懿——用不用我給你教教算數？

沈容刻——度日如年不懂？你丫當然不懂，因為你沒枕過老遊同志的香肩呐！

沈容刻——啧啧，那滋味兒甭提多舒坦了！躺地打滾gif。

章鉑钰——想枕加一，要不我幹脆在溥市給見山找個絕世美男去勾引？

石昊——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完事兒他媽連坐。跪地磕頭求放過gif。

于曦——倆人什麼時候回來也沒說？不會天高地遠任二人放縱愛自由了吧。

姜清竹——哼，手機根本鳥都不帶鳥一下，心裡壓根兒沒把咱們當回事兒呗。

趙别——别撺掇火了，出來吃飯。

馮勳——都少他媽在這兒嘤嘤嘤，我還有一小時到，直接就去老趙店裡了。你們推舉個出頭鳥，讓倆人晚上在視頻前頭候着，要還老鸹等死狗就他媽把經停拆了。

馮勳——那屋還有遊弋不少設計上的東西，全他媽賣了拉j.8倒。

于曦——容刻就算了，這會兒當着狗壓不住叫聲。舉手jpg清竹。

沈容刻——兄弟這是放過了一條狗命？舉手jpg清竹。

章鉑钰——我沒聽出來你罵的是見山還是自己。舉手jpg清竹。

......

一連串推舉，截圖算是全部看完。今見山觀察到遊弋的臉上始終挂着淡淡的笑。

他說：“猜猜看。”

“有提示？”

“男人。”

“本以為是趙别，但看情況應該是在做早餐。”遊弋問，“石昊？”

今見山點頭：“說管制刀具已經備好了，在骊城機場高速入口的花壇裡。”

遊弋想起泡溫泉時，姜清竹講述的那段有趣往事了。此刻再回味，裡面有很多前後可以聯系在一起的點。

比如，馮勳為什麼那麼憤怒，而答案遊弋已經清楚了。

“勳子從滿城村回去了，晚上要看看他們麼？”

“嗯。”

太陽曬的人渾身上下都是暖洋洋，兩人你一口我口吃着西瓜，邊分享其中一個當事人的朋友圈。

除去骊城的山山水水外，基本都是随處可見的美景。

例如從沖浪闆翻倒進海裡的人，停在電線杆頂端眺望遠方的烏鴉，一小撮開在綠草中的白色雛菊，漆黑一團中的紅光......

紅光裡可以看到無數張挂在繩子上的照片，平面豎面好像全是同一個人影。

遊弋剛要細看透光的一角，卻被拇指不留情地翻到下一張。

每翻到一張都會有講解，這張翻過的卻遲遲都沒有聽到，不過不難猜測是很早前姜清竹說過的暗房。

遊弋眼梢顫了顫，什麼也沒問的跟着翻動繼續。但他的眼前好像全是一個看不清的影子，甚至連耳邊的講解也一個字都沒有聽清楚。

無論分享的趣味度再高，興緻說敗就能敗得一幹二淨。遊弋仰頭閉了閉眼睛，片刻後從雙腿.間抽出被夾住的腿。

他脫離今見山的懷抱，不怎麼溫柔地把西瓜放進去，然後邊耙梳頭發邊起身往屋子走去，隻背對着留下一句“我去工作了”。

等遊弋出現在屋内的茶幾邊，今見山這才收回視線。他垂頭無聲笑了會兒，然後悠哉悠哉地吃起西瓜。

吃了一會兒又覺得無聊，他索性進了屋拿上相機，随意打了個招呼就出門轉悠了。

早上有工人打過電話，上門時間定在下午四點。

拍了些今見山又轉悠回屋子，時間卡的将将好，一進門門鈴就響了。

他按下開鎖鍵，然後倚靠在門邊等着，順便盯着遊弋的背影看。

背對的人很專注，哪怕落地窗邊行駛過車也不轉頭去看。

車上下來六七個男人，禮貌打了招呼後開始搬運，遊弋依舊端坐在桌前不聞不看，俨然失了禮貌。

進了屋子，工人們按照今見山的指示，穩穩将龐然三角大物放置在下沉式客廳的右上方。

所有包裝全部拆幹淨，身穿西裝的人将精美的紙張遞給今見山。填寫完畢，又放下一堆精美禮盒這才離開。

今見山圍繞着慢慢轉了幾圈，又輕輕撫摸上去。

他一路摸過流暢的曲線，又輕輕摸上精緻稀有的沁藍色桃花心木，最後蹲下細細端詳編号牌。

藝術造詣能吸引的不單單是演奏家，同樣能讓握筆的藝術家也什襲珍藏，建築美學和巧奪天工的結合也确實讓十指望洋興歎。

新聞推出時今見山就了解過，卻從沒有想過要擁有一架，也确實沒有必要。

他的鋼琴造詣算不上多厲害，唬人夠，但絕對沒有達到供香的程度。

也怪電話的内容沒有完全聽明白，所以造就了誤會。

今見山知道是一架鋼琴，能讓遊弋付款的也不會是什麼普通鋼琴，但沒有想過會是眼前的藝術品。

“不試試音色？”

終于理人了，今見山撐着臉頰看過去：“日子不過了？”

遊弋起身坐到沙發上，他拿起水杯，摁開蓋子臨往嘴上搭時，随意問：“喜歡麼？”

“喜歡，”今見山毫不吝啬地說，“喜歡到甚至覺得遠超了攝影。”

沒有雜色的屋子裡，本來隻多了他們身上的兩抹藏藍色衣服，以及一抹淺藍色水杯，此刻又增加了大片午夜藍色的鋼琴。

好看的男人坐在琴腳旁，似是冰川海洋裡乍然濺起的璀璨異彩，光華奪目又沁人心脾。

遊弋咽下清冽：“不演奏？”

“不急，”今見山站起身，“給我點兒準備時間。”

“多久？”

“半小時。”

今見山往樓上走了，直到消失遊弋還看着那處。片刻後，他拿過手機，點開黑色駿馬的頭像，然後又繼續一步步操作。

遊弋是個連手機都很少會開機的人，更不要說去翻看他人的分享。

可今見山的分享很有趣，也不是有趣，就隻是舒服。像是經停停車場的昏黃路燈，白鴿湖邊被雨沖刷的木椅......

遊弋皺起眉頭又往回翻，翻來翻去也沒有之前看到過的紅光。

不清楚是不是删了，如果删除，那麼原因是什麼？他不覺得是因為自己沒有掩藏住的情緒。

遊弋拿過電腦，在搜索條上快速查了查。原因再簡單不過，隐藏起來不想被窺視。

啪——

筆記本合攏，發出不輕不重地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