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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慚愧,在此之前我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對神明而言,信徒就像是在河邊不經意撿到的小石子。
隻有那些最漂亮的小石子才能擁有取名的榮幸,而更多的小石子則淹沒于無聲,直到死也不會被記起。
神明全知全能,而又殘酷冷漠。而對我來說,那些被信仰的時光更是遙遠。以至于遇到之後我完全忘記了詢問對方的名字是什麼。僅僅沉浸于我居然有信徒的驚訝中。
至于其他人,光輝之主的信徒自然不會當面稱呼我的名字,而那些精靈對人類素來沒什麼興趣。
更确切地說,所有長生種都有這個毛病。他們稱呼人類為人類,頂多加個“金發人類”“紅發人類”“光輝之主的信徒”“幽暗之主的狗腿”,諸如此類充滿個人标簽的形容。
因此,直到這時候我才陷入了究極的謎題中。
便宜信徒究竟叫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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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其實很好解決,隻要去問一下他本人就行了。但由于我的個人觀念,我從未喚醒過那些沉睡于沙丘的靈魂。
流散于這世間的亡魂早已經曆太多苦楚,唯有最疲憊者才會進入沙丘,永久沉眠。但凡還留有一息之力,這些虔誠的信徒就不顧自身安危,為了神明舍生忘死。
因此,我很少去打攪他們的安甯。
當然,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那就是我現在沒辦法回去問他這件事。因此我開動聰明的腦子,想出了個絕妙的答案。
“叫名字有點生疏了。我想想...你幹脆就叫我哥哥好了。”
塞恩懷疑地看着我,眼神中透出些許不信任:“你看起來比我小。”
“哦,叫哥哥。”
“...哥哥。”
塞恩不情不願地喊了一聲,我嘴角上揚,狠狠地揉了揉他的頭發。
呵,我還制服不了你這樣一個小狼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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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把小狼崽子弄得香噴噴的,就到了睡覺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