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淵離屋子大老遠,就看見了一抹白色的身影在他房門前晃悠。
落日西垂,夕晖落在那道白色身影上,爍動着金色光輝,岑淵盯着那身影看了看,隔空喊道:“祝楓!”
那身影應聲回頭,也遙遙望着他。
岑淵唇角微揚,腳步加快。
确實是祝楓,能來找自己的,岑淵第一個想到的也隻有他。
祝楓上一秒才看見岑淵在幾丈外喊話,下一刻就見人瞬形至面前,攬住了自己的肩,往門口帶。
祝楓踉跄半步,默默看了眼肩上的胳膊:“輕功不錯。”
岑淵在林府試過一次輕功後感覺良好,十分樂意在日常中運用這門技藝并在未來深入鑽研。
“剛才緊張死我了。”跨了幾步,岑淵收回手臂,一把推開門。
“師尊找你說什麼了?”祝楓慢慢跟在他後面。
“全是無關緊要的小事,什麼修煉啊感悟啊,”岑淵在屋子裡踱了兩步,轉過身,神色擔憂,“我這段時間的變化他問了一下,但幾句就揭過了。”
祝楓不忘拉上門,才回頭看向岑淵:“師尊修為高深,亦心思缜密,你還是謹慎一點好。”
祝楓說着,擡眼卻發現岑淵抱着臂,饒有趣味地看着他。
祝楓不明所以:“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岑淵偏了一下視線,然後又回視過去,語氣染上一絲輕佻的笑意,“挺擔心我啊,祝楓。”
祝楓神色微變,目光在岑淵促狹的臉上逡巡了一道,真摯地說:“當然,怕你被師尊當成哪路奪舍妖祟給收了。”
岑淵被戳中痛處,收斂了一點,正色道:“還有一事。”
祝楓沖他揚揚下巴,示意他有話快說。
岑淵輕咳一聲,從懷裡掏出一個瑩白的小瓷瓶:“師尊以前對他…呃…岑淵怎麼樣?”
祝楓聽懂了此岑淵非彼岑淵,眼神不由暗下幾分:“還行。”
“這是什麼?”
祝楓視線停在瓷瓶上。
岑淵把瓷瓶掂在手裡轉了半圈,然後遞到祝楓面前:“你看看認識嗎?”
祝楓眉梢微動,接了過去,取下瓶塞往裡面瞟了眼,接着擡起頭:“廣淩丹?”
祝楓都認出來了,此物大概是廣淩丹不假。
岑淵看着瓷瓶:“你覺得師尊會送他廣淩丹嗎?”
“可能,”祝楓說得雲淡風輕,一邊遞回瓷瓶,“這是他送你的?”
“嗯。”岑淵随手把瓷瓶放在幾步外的木桌上,順勢扯過椅子坐下。
落日餘晖從桌邊窗戶灑進來,有一半打在桌子上,岑淵下意識往後靠了靠,“你的回答好模棱兩可。”
“表面上師尊是一視同仁的,私下我又不知道,”祝楓也找了對面的椅子坐下,視線從桌上擺着的茶具掠過,在瓷瓶上停留了片刻,“你有他的記憶,知道的最清楚,何須來問我?”
岑淵伸手劃拉了下桌上的茶杯,“我确實有他的記憶,但不少片段記不清。”
“為何?”祝楓看岑淵無聊似的把桌上的茶杯拖到了背光的地方。
“不知道,邪乎。”岑淵空閑的手架在桌子上,支着頭,有些煩躁。
“岑淵,”祝楓喚了一聲,“問你件事。”
“什麼?”岑淵偏頭瞄他。
祝楓往椅背上一靠,半張側臉對着岑淵,神色不明:“今天那人說的玄海祝家,你知道嗎?”
岑淵撐着頭的手微微一收。
“知道。”岑淵仍低垂目光,手指推着茶杯柄轉了半圈。
祝楓一瞬不瞬看着埋着頭的岑淵,“從哪知道的,他的記憶,還是那個話本?”
“話本,”岑淵總算放過了手上的茶杯,擡頭,“你問這個幹嘛?”
語氣帶有幾分疑惑和不解,好像真的一無所知。
岑淵不由佩服起了自己的反應能力和演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