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廈的眼神很熱切,點頭:“嗯。”
那道長疤還是在,不過比起之前好了許多,鐘淇說宮奶奶在手術室門口求了護士很久,要盡最大可能别縫,或者别縫出針眼,孩子還小,印子不能留顯眼。
醫生就用繃帶加壓,裹得嚴實。
也是謝天謝地,不然疤已經夠長了,再加上針眼得多難看。
他倆離得近,像是在這個球場燈的陰影裡悄悄分享秘密,江傾說:“不知道祛疤的藥能消到什麼程度,奶奶總說太長了。”
江廈拿手比了比,是兩個中指到拇指那麼長,很同意宮奶奶說的話,江傾皮膚太白了,搞得這印子像條紅線。
場上沒有了江廈,徐佳佳也覺得無聊,跑過來坐着,看兩人都偏着腦袋,還挽着褲腿,像是在比着什麼,邊走邊疑惑:“你倆在幹什麼呀?”
幾乎是肌肉的條件反射,江廈腿一錯,直愣愣地貼着上江傾的腿,把那道疤給遮嚴實了。
徐佳佳:“???”
江廈的皮膚很燙,雖然沒運動很久,但也有點黏膩的感覺,江傾甚至覺得自己被燙了一下,扭了腦袋直愣愣地眨眼睛。
這保護意味的動作太明顯,讓他的心跳頓了兩下,逐漸泛出極為安全的暖意。
*
徐佳佳的情緒好像不怎麼好了,一直到這群人發完球瘾回家,隻是興緻不高地打了個招呼,然後多看了江傾一眼。
“哥,佳佳姐還沒放棄啊?”陶辛哲回了兩下頭。
江廈沒理他,這表弟就啧啧啧哀歎:“佳佳姐怎麼會喜歡你這麼沒有人情味的人呢?老是熱臉貼冷屁股。”
江傾邊走邊想,江廈沒人情味嗎?有的吧,雖然表面沒有過大情緒,但很細膩啊,也很熱心。
但他一扭頭就看見江廈皺起的眉:“你要是還有精力散不掉,就從這裡跑回家吧。”
……好吧有時候還是有點兇。
陶辛哲閉嘴了,但少年的八卦心思按不住,拽着江傾問:“江傾你有喜歡的人嗎?”
被問話的人一愣,真認真思考了:“應該沒有。”
“沒有?應該沒有?”陶辛哲的眼神裡是完全不信的,繼續八卦,“那你收到過情書嗎?你應該會有的。”
“嗯,”江傾不避諱,笑笑,“有,但我不知道都是誰的,也沒打開看過。”
陶辛哲眼睛極亮:“為什麼不打開?”
江傾隻是笑了笑不說話,剛好和江廈對視,兩個幾乎每天都能收到情書的人在這一刻共了鳴,甚至同時在笑上帶上了無奈。
陶辛哲還小,他不能理解。
陶辛哲很想收到一兩封情書,說起了自己暗戀的女生:“她叫喬小竹,是班長,很漂亮的,你以後和我一個班,能見着。”
江傾點點頭,江廈薅了一把表弟的腦袋:“怕不怕你暗戀的班長喜歡上江傾?”
江廈看到江傾的耳朵紅了,緊張地抿了一下唇角要說話,便笑笑。
“不怕!”陶辛哲龇牙笑,“小竹是好學生,不早戀,她的夢想是考好大學!”
“哦是嗎?”江廈嘴損起來,“有些學霸談戀愛和考好大學不沖突呢,你那點貧瘠的小腦瓜子隻有暗戀嗎?不和小竹一起考好大學?”
陶辛哲:“……”
江傾不止一次看見這位表弟被損,作為學霸的表哥很多時候都帶着哀其不幸怒其的氣,損完了還要按一按人家的腦袋。
但其實一直沒放棄讓人家的學習成績往上提提,至少以後能上一個好點的專科學院也好啊。
可是小陶目前就是這麼不争氣。
江傾看陶辛哲耷拉了腦袋,拍拍人的肩膀:“沒關系,以後我能給你補習……有你哥的筆記,不用怕。”
江廈又轉頭嘴損:“你可安心養傷吧,給他補習能氣死你,你自己問他,寒暑假補得還少嗎?”
陶辛哲臉紅:“确實不少的……”
江廈最後嘟囔:“病人養傷要心情愉悅,别耽誤了愈合。”
江傾哈哈笑:“不至于不至于。”
最後倔強的陶辛哲拍了自己表哥的後背:“表哥!我還是很可以的!沒那麼笨!”
江廈:“你自己說說上次考試全級多少名?”
陶辛哲低頭:“305……”
這三個數字說得太含糊,江廈讓他把舌頭捋直了再說一次。
江傾張了張嘴安慰:“不算太差,好歹在前五百。”
江廈眉毛都沒挑一下,繼續讓陶辛哲說話:“你說全年級幾個人。”
陶辛哲:“……306個人”
江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