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傾笑得禮貌:“習慣的。”
他看江廈身闆很是周正,估計那硬闆床功勞不小。
鐘淇又問着江傾有沒有什麼忌口,陶辛哲眼睛亮極了:“舅媽,我想吃你做的魚!”
江廈又去拿了水果洗,關冰箱門的時候在廚房裡說話:“媽江傾他不吃蒜,但是做成蒜蓉粉絲就可以,蔥也不吃,姜要切得很細那種,做魚的時候不要放幹的胡辣椒,他吃了打噴嚏。”
“也不要太辣了。”
“這麼了解?”鐘淇扭着脖子點頭,“那咱們吃酸菜魚吧?番茄和自己泡的酸菜?”
江傾熱了脖子:“我也不是……蒜是因為吃不慣外面的,家裡做魚的話一整顆還是可以的……”
“阿姨做蒜就是整顆!”鐘淇嘿嘿一笑,“還有要吃的嗎?要不要蛋糕?”
“不用了不用了,”江傾搖頭,“阿姨你們要是很忙的話不用管我的,我和江廈他們在外面吃也沒事……”
江廈終于過來緩解壓力,拿牙簽把蘋果紮上:“他倆從鄉下回來就一直關注你的情況呢,每次你發康複視頻都要看。”
被夾在中間詢問的人終于臉紅了,趕緊說着不至于不至于,沒那麼令人揪心。
揪不揪心不知道,反正鐘淇和江淮遠是真的很關注他和宮奶奶,隻是每次都不好問,知道他和江廈有聯系放心了不少,覺得這孩子不會封閉自己,以後上學也不會困難。
陶辛哲打遊戲的計劃泡湯了,在樓下也被問了半天家裡家外的情況,重點還是成績。
他一臉難言,但又隻能乖乖回,江淮遠撐着腿笑了一下:“等以後小傾和你一個班了,看你好不好意思不上進。”
江廈不相信這人會上進,冷冷一嗤:“他?他二皮臉怎麼會反思上進。”
江淮遠搖頭,過來人一般:“高二是道分水嶺,小陶晚熟,等他看着要一起玩的人都是王者了,自己就知道合群了。”
“一個人,又是兩所學校沒動力,有個同班的就知道厲害了。”
自己爸爸的眼神太過笃定,江廈在他眼睛裡看到了濃烈的商人和買賣方談判的精銳氣息。
陶辛哲嘟嘟囔囔的,他沒有看過江傾的成績,還沒辦法去考量比較。
還沒有危機感,過了年就能體會了。
江傾卻微微彎着眸子笑:“沒這麼嚴重,我教材都不一樣,還沒習慣。”
陶辛哲:“可是你已經在自己習慣了……”
他這才渾身一凜,就算是負傷,江傾都在筆耕不辍呢!
每次放學回家路過宮奶奶門口,江傾雖然都在刻木頭,但一邊的桌子上除了刻刀和木材,還有教輔和自己表哥寄的卷子呢!
這真要是康複好上學了,得多恐怖啊!
江廈在一邊添油加醋:“江傾還問我要了我們學校的課表呢!天天比着課做資料。”
陶辛哲:“!!!”
雖然江廈知道要班表的最初目的是方便聯系,但他知道這位成天不怎麼出門的人會按着課表上的課程起床、刷題和調整休息的。
陶辛哲突然覺得有點壓力了……
他顫顫巍巍:“那江傾,你在學哪裡啊?”
江傾出了事故,本來是要高一級的,現在要和他一個年級,算是有一學期都學了的,按照小陶的思路,得放肆玩,而且還有一學期相當于開上帝視角,簡直要玩瘋。
但江傾回答:“我跟着你表哥的課程在學了,剛開學那會适應了一下教材,發現能跟上。”
小陶腦袋上有雷聲:“……”
江廈再次冷笑:“陶辛哲你以後還要和江傾出去玩嗎?你怎麼睡得着覺?”
陶辛哲:“……”
“快别吓他了,”鐘淇暗自捂嘴笑,“看把他吓得,以後不跟你倆玩了。”
“他再不努力怎麼能一起玩得了啊?”江廈假惺惺的歎氣,瞥了表弟一眼,“也就這兩年能一起玩玩,等我和江傾都考大學走了,他進廠打螺絲,找不着的。”
陶辛哲:“!!!”
當晚這位少年就夢了一晚上打螺絲,愣是睡醒了都在念叨:“打不完,根本打不完。”
江傾起床喝了牛奶,拉着江廈說要出門,想去挑禮物,給江叔叔選了條領帶,又給鐘阿姨挑了個和領帶顔色相襯的胸針。
“不用的,”江廈在邊上生怕買貴了,也是不願意他買的,讓他算了,買點水果什麼的就行,“當心我爸媽說你。”
江傾看着禮品和彎眸笑:“你爸媽不會的,頂多等我走了說你。”
江廈:“……”
他把人揪住:“沒想到你這麼蔫壞啊?”
江傾哈哈笑:“我就覺得你爸媽人挺好的,脾氣和我爸媽一樣好。”
江廈的手顫了一下,瞳孔也震了一下。
“我喜歡和你爸爸媽媽相處的感覺,”江傾拿上手提袋,把東西交給他,“就算昨晚,他們沒回家,我也會把禮物買了的。”
少年在陽光下咧嘴一笑,今天天氣很好,陽光把他的眼睫照出光,雙瞳透徹,但完全看不見悲傷,反而因為陽光一曬,堅韌和活力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