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淩晨,在米花大街發生一起□□火拼案件……”
“該事件導緻5人死亡,12人重傷……”
“死亡的5人中,有4個是警方人員,他們是井下耀、百鳥……”
收音機裡傳來音質不是很好的廣播,女主持人的聲音平靜知性,卻說着令人悲痛的噩耗。
烏雲層層疊疊,吸滿水堆積在天上,看起來隻要微微用手一捏,便會擰出瓢潑大雨。
寒風卷起地上枯黃的落葉,帶着它掃過一塊塊方形的灰色墓碑,最後樹葉撞到一雙黑色皮鞋上停下。
向上看去,皮鞋的主人穿着一身黑色風衣,銀色的長發上頂着黑色的禮帽。
男人背靠在一棵大樹的後面,巨大的樹幹将他的身形遮住。
不遠處幾個穿着黑色衣服的人,圍着一個新鮮出爐的墓碑,進行葬禮的最後一個儀式。
雷霆乍現,緊接着是曠遠的雷鳴,“轟隆隆──”
“啪嗒!”一滴水珠落在泥土上,使其染上深褐。
黑色的人群騷亂,人頭攢動,似乎有人在喊:下雨啦!下雨啦!
他們一個接着一個離去,最後隻能剩下無法移動的墓碑,孤零零地,一排一排站在那裡。
接着,一滴又一滴,傾天大雨如期而至,也許是老天爺在為死去的人流淚吧。
黑澤陣走出樹的陰影,任由雨水淋濕他的衣服和頭發。
他駐足在那塊新的墓碑旁,嶄新的碑上镌刻着“井下耀之墓”幾個大字。
長長的頭發遮蓋住他的眼睛,讓人看不清神色。
“好久不見啊,阿耀。”黑澤陣聲音沙啞低沉,拳頭握得緊緊的,又忽地松開。
他顫抖的手撫摸着墓碑。
沒想到再次和同期見面,兩人之間會隔着一塊墓碑。
他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完全沒發現撐着傘的市原春彥在慢慢靠近他。
“阿陣?是你嗎?”市原春彥驚喜出聲,他在仔細辨認這個人是不是他的同期。
“春彥!”黑澤陣顯然沒想到自己的同期還會回來,畢竟他特地在所有人走後才出來。
見到黑澤陣全部的臉,市原春彥這才完全确認此人身份。
自警校一别,黑澤就跟失蹤了一樣,杳無音訊,其中緣由他和井下耀心知肚明。
久别重逢,市原春彥有些激動,扔下傘奔向黑澤。
他雙手抓住黑澤的肩膀,上下打量對方。
頭發變長了,氣質變得更冷了,除了這些變化,還是他認識的黑澤陣。
“春彥,我……”
“你還活着就好!”市原春彥聲音裡帶着哽咽。
一别經年,黑澤陣是死是活?他們都無法得知,最怕的是對方死在黑暗的角落裡,無人問津。
黑澤陣腦内頓時一片空白,他們三人之中,市原春彥的情緒是最穩定的那個,然而今天格外不同。
戴着眼鏡的男人的臉上全是水,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淚水。
又一道雷霆閃過,驟然照亮市原春彥的臉。
他的眼神含着對有人死去的悲傷,又有重新見到黑澤陣的喜悅……
“好久不見啊,春彥。”
——
市原春彥的臉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警校的天花闆。
“竟然,回想起那麼久遠的事。”黑澤陣搖晃着腦袋,從床上坐起來,呼吸有些急促。
他心裡想着,自己死在消滅組織的前夕,這樣的話,就隻剩下市原春彥一個人啊!
莫名有點對不起他,又要經曆一次痛苦。
等一下,這個劇情怎麼那麼像……
3-2=市原春彥?
嗯?這個公式怎麼套的嗎?
黑澤陣無奈苦笑。
算了,既然穿越到另一個世界,好好想想自己的任務才是正道。
他将自己的行李大緻放好,推門出去參加入學儀式。
與此同時,對面寝室的門也緩緩打開。
映入眼簾的是那極其引人注目的橙色頭發,熟悉的眼睛,熟悉的面孔……
“嗡!”見到對方的臉,黑澤陣瞬間失去思考能力,動作也停留在那一幀。
為什麼?
“嗨,你好呀!我是井下耀。”井下耀快步走來,向黑澤陣伸出手。
是真的嗎?
“喂,你還好嗎?”井下耀頭上冒出幾個問号,他的手在黑澤的眼前晃晃。
是真的!
啪!黑澤陣的時間重新流動,他深呼吸,揚起微笑。
“你好,我叫黑澤陣,以後請多多關照。”
──
“黑澤陣──”井下耀嘴裡咀嚼着這個名字,“你是不是就是那個傳說中黑澤集團的少爺?入學第一名?”
“傳說中?”黑澤陣歪頭疑惑道。
“前幾天那幾個新聞,你沒看嗎?”他掰着手指說,“什麼集團唯一繼承人竟選擇考去警校!”
“什麼億萬集團該由誰來繼承!”
“還有推測你選擇當警察的一百零八種理由。”
“一百零八種?”黑澤陣嘴角抽搐,“有點離譜,真的有人為了研究我進入警校的動機,還列出一百零八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