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成煥不是什麼人。現如今倘若劉汶算是小狐狸、白成煥算是大狐狸,那麼他們背後一定有一隻更大的狐狸在驅使着他們。原本世人都以為,白成煥已經是最大的狐狸了。可他們卻殊不知,最大的狐狸不曾化成人形。”
“這世間最大的惡鬼本不是确切的某人,而是世間所有俗衆精神的結合體。吃人的不是白成煥、也許白成煥的祖上就愛吃人。吃人的是所有人。”雲鶴話畢徹底轉過身來,面向那一排鱗片似的轉軸門。她淡淡瞅了一眼門外的光景,于是便輕提起裙擺、叫上霁秀,雷厲風行般直往外面走去。
待雲鶴和霁秀走至紅牆邊的銀杏樹下,匆匆趕來的他們遇見了已下朝會、跑來四處閑逛的永羲。雲鶴在不遠處瞧見永羲,領子上一圈厚實的藍黑色絨毛包裹襯托着他的臉。他如今正頭戴高長的銀冠,表面看上去形象威嚴。
雲鶴還未徹徹底底走近永羲,便開口朝他講:“瑤兒今日究竟是該上課了、還是該下課了?白卿怎的還在此處待着?”
“殿下,臣如今正着急、不知道陛下在哪兒呢。話說長公主殿下怎在此處……是與人有什麼要事相商嗎?”永羲見狀率先作揖,随後對雲鶴坦誠說道。
雲鶴事到如今,心裡正一頭想着尚書劉汶的事。但她總覺得自己與攝政王不熟,除了可以借機向他問候雲瑤的事情外、便再也沒有理由講出其他事情了。但現如今劉汶究竟發生了什麼,雲鶴實在想知道——畢竟他有可能是白成煥的舊黨。
白成煥的獨生子如今正擺在她的面前。倘若她此時選擇不發問,則來日方長、或許再沒有機會知道了。于是雲鶴鼓起心中的力氣,不悲不喜的挑眉、開口向永羲問道:“敢問白卿可曾知道,近來吏部劉大人的事?”
“本宮雖對他本人不甚了解,可為了朝廷之安危、本宮總要知上一二。”
“原是劉大人的事!那臣便頗有所感、索性直言了。”雲鶴不成想自己話音剛落,永羲便亮起眸子争搶着朝她開口。永羲話畢,繼續向雲鶴說道:“今日臣途徑平時上朝的路上,平白無故便遇見劉大人了。微臣與劉大人本不甚熟絡,可他卻搶先向臣遠赴而來……想必是受了家父之托。”
“那白卿你可有把柄在他身上?”雲鶴問道。
“如今還沒有。”永羲說完話後,随即把頭低低沉下、一邊歎氣一邊搖頭。此時秋風乍起,朱紅牆壁邊落下的銀杏葉紛紛被風卷走,騰在空中如同飛舞的蝴蝶。雲鶴、永羲兩人先是感到不容樂觀般的面面相觑,随後又一同把目光轉向了銀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