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王的眼皮子跳了跳，他怎麼似乎在十一的語氣中聽出了點笑話的意思。“九條這是準備慷慨解我的難？”

和幸村打球，網球部正選裡就沒有人赢過，所以每次輪到誰誰就會被練趴下都成了固定戲碼，大家輪流着挨揍，反倒成了感情加固的一種方式，反正大家都是菜，一起被虐也挺好。但是這話如果說出來就顯得沒那麼有趣了，他們雖然在幸村面前是小菜，但出去也都是顆高大壯實的兇菜，仁王還沒見過要上趕着來找虐的新手小白菜，所以十一的自告奮勇在他看來就顯得很稀奇。

“跑步的時候，幸村告訴我可以試着在實際練習中學習經驗，大家不都說仁王是球場上的欺詐師嘛，所以我覺得找你練手能看到更多東西。”

“你這是想把我當經驗塔刷啊。”就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仁王甚至覺得十一會提這個建議是幸村在後面鼓舞出來的。

“因為我這兩天學了個新東西。”

“又是看越前龍馬比賽視頻學的？”

“你就說要不要換個對手吧。”

“行啊。”能少被幸村虐一次當然好了，仁王沒什麼不能答應的，反正要去溝通的人不是自己，而且順便體會一下和天賦極佳之人打球的感覺也好。

似乎會是一種新奇體驗吧。

所以當十一轉着球拍向幸村走去，片刻後，訓練表上的對戰名單就換了一下，柳将幸村的名字擦了擦，然後一筆一劃寫下了九條的名字，這引得衆人驚訝的圍觀。

“什麼？學姐要和仁王學長打練習賽？”切原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反複确認了下闆上出現的名字。

“以後會逐漸把九條加入練習賽輪賽名單中，所以切原不用這麼驚訝。”

“學姐才學幾天球吧，這就能打比賽了嗎？”

“四天寶寺的遠山金太郎才學幾個月就能作為正選出賽了，有天賦的人是不能用學習網球的時間長短來局限的。”

“那為什麼不能是我先和學姐打一場！”切原有些委屈的扁起了嘴。“仁王學長居然偷偷搶頭賽，好過分。”

“哈？”仁王感覺自己很無辜，明明是十一提議的事，怎麼整得好像是自己欺負了切原一樣。

“我不管，我也要打。”

“切原。”見切原頗有些精力充沛的樣子，幸村看了眼他今天的對手，然後笑着打斷了他的活躍度。“你今天和我打。”

“啊？”聽說自己要落到幸村手上，切原一下就像被霜打的茄子蔫了下來。“我，我還是和山口對賽吧。”總覺得自家學長在替學姐擋槍，切原眨了眨眼睛，灰溜溜的壓下了自己要打一局的念頭，拉起山口就跑了。

解決了最有可能纏着的切原，其他人自然不用擔心，隻不過球場有限，練習賽是兩兩進行的，還沒輪到的兩組人便站在場邊，充當着觀摩計分的角色

将球拍在手中轉了幾圈，十一看起來頗顯輕松。

西塞上門找茬的那一晚，十一重新奪回了九條軀體的控制權，相原雖然因此知道了她不堪的過往，但她也趁機與相原達成了協議。

她說，在她作為九條七緒出現時，她不會住在世田谷，而是要獨自一人居住在神奈川，相原與信玄商議後同意了，作為交換，她會絕對保障九條的生命安危。所以在生活起居上能更加自如後，十一的心情會變得好一些，作為九條出現時自然也就更輕松了。

就像現在，與仁王在各自半場站好後，十一握好了球拍，等待手握發球局的仁王發出第一球。

或許是為了試探十一的水平，仁王的第一個發球刻意加了些旋轉，這讓球在飛行的時候就有些不按軌迹行走，落地後更是随意的彈起，不過十一似乎是本能的捕捉到落球點，三兩步追上球後，黃色小球落在拍面上，然後向對角飛行。

仁王這些年對戰過諸多選手，他幻影過的類型，說是全方面也不為過，但是女選手或許是第一次面對，特别是十一這種光看看就學會了外旋發球的人，所以仁王其實心中并沒有因為十一隻是個初學者而松懈，雖說隻是練習賽，但他也是準備認真對戰的。

兩人之間打的有來有回，對于新手來說，十一的表現算是穩定且優秀的，順帶一提，他倒是沒想到看起來這麼纖細瘦弱的手臂，打過來的球居然還挺重。

放了個高球，仁王看到十一小跳着躍起，揮拍的動作像要打扣殺球，于是他決定複刻不二的棕熊落網，在球落地前予以截殺，隻是令人意外的是，十一的動作在觸球前生生改變了，沒有扣球的力度下來，收了力的球反而像瞄準了一樣，擦了網邊落在了他的前場。

“你這家夥。”一時沒料到球路會改變，仁王的眼角抽了抽，他突然想起十一在問他要不要打一場時提到的自己剛學的新招數，現在他發現了，這個新招數就叫做擦網球。不過居然能臨時改變擊球策略，這倒讓仁王感歎，有些人想改都收不住力，在說變就變這方面，她真像個身體素質強勁的變态。

“15-0，九條得分。”柳不客氣的報了個分，幸村則是雙手抱胸饒有興趣。

“居然學了這種小招數，不過要是不能精準控制的話，擦網球可是容易變成送分球的。”

第二球，十一依舊擦網打，但她并不像幸村擔心的那樣控制不住落點，所以這球也依舊往仁王的半場落，不過這次仁王及時救了球，小球高高飛起，然後被超快速扣殺在他身後。

“30-0，九條得分。”

“啊呀，這可真是讓人頭疼。”仁王啧啧兩聲，他倒是沒想到十一首先學的是這樣讨人厭的招數，而且她還該死的融會貫通了，這麼看來她的控球能力也很不錯。

被連下兩分，仁王從兜裡摸出網球，朝着地面拍了拍，他決定不用普通發球了，這麼想着，他将球抛起，然後擊打出去。

十一預判到球的落點後，碎步跟上前去，擺好姿勢準備回擊時，卻發現落地的球并沒有正常彈起，而是貼着地面滑行了過去，她眨了眨眼，眉頭微挑。

“30-15，仁王得分。”

“仁王這家夥，居然用迹部的唐懷瑟發球。”真田壓了壓帽檐，和迹部組過雙打的他很清楚這種發球有多讨厭，仁王開始幻影他人的招數，就說明他要開始欺負新手了。在心中為十一默哀，真田擡手摩挲着下巴，眼神則放在十一身上。

“她大概會馬上試着回擊。”

正如幸村說的那樣，在發球再次貼地而過時，十一将球拍放低，也幾乎是貼着地面揮出，拍框正擊中了球身，小球咻的飛了回去，卻因為弧度過大出了界，仁王看了眼落在身後的球，回望時笑了笑。“你是真不心疼球拍啊。”他覺得自己剛剛聽到了球拍與地面摩擦發出的咔啦咔啦聲，新拍到手就磨拍框，聽着他都覺得球拍可憐。

“磨合一下挺好的。”

“30-30，仁王得分。”

擡手摸了下略有擦到的拍框，十一并沒特别在意這麼一點磨損，看來回擊的力度大了些，那就再減點力看看吧。

隻是唐懷瑟發球到底算是迹部的得意技，雖然不是本人施展，但仁王幻影的也十分優秀，所以即便十一思考着減力，最終也沒能将球回擊到界内。“1-0，仁王先下一局。”

仁王順利的保下了自己的發球局，他輕歎了一口氣，有些微微松勁。還好沒有破發，不然他多沒面子啊，而另一半場的十一看了看分數，捏着網球眯上了眼，小球被高高抛起，角色對調，現在到了她表演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