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嗎。”十一眨巴眨巴眼,她作為經理好像沒去?
“仁王和柳生帶隊去了,雖然第一場赢下來毫無懸念,不過經理都忘了這回事,真的好讓人傷心呢。”說着,幸村還故作傷心的搖了搖頭。
“那下一場是什麼時候?”分明是他們不說她也不知道賽程安排,但十一還是默默的将自己歸為‘忙忘了’這一類,順便問一嘴下一場的安排。“下一場,我一定不會再忘了。”
“是嗎?可是怎麼辦,下一場比賽在土曜日呢。”
十一懷疑幸村是故意的,她甚至覺得他今天突發奇想來田徑部湊熱鬧就是準備了話在這裡等着她。“真田君,下一場真的安排在土曜日嗎?”
真田愣了愣,沒想到十一會從自己這裡求證,但是他難道要說幸村其實是在開玩笑嗎?悄悄看了眼幸村臉上的笑意,他的嘴巴張了張,都想難得的拖個長音了。
早知道不陪着來了。
“好吧,開個玩笑,下一場其實安排在金曜日。”沒想到十一居然不上鈎,幸村攤了攤手,他想如果現在是九條站在這裡應該是會信的,但是九條也不可能過來跑田徑,所以這個如果不成立。
“幸村也會開玩笑了。”十一笑笑,她就知道他在使壞。
“九條。”
“怎麼了?”
“看到你在這裡很适應,我為你高興。”
十一沉寂了一會兒,片刻後露出了個笑容。“謝謝。”
在這個世界上,知道她不是九條的三個人中,似乎隻有幸村把她當成她自己,信玄和相原更多關心的,則是九條的身體安危,十一不是不能理解他們,但多少會有些失笑。
如果當初自己沒有被克勞德弄到這裡來就好了。
十一其實并不想成天面對别人防備排斥的眼神,所以幹脆從世田谷搬了出來,不過晚間入睡後,她還能回到那個精神世界與九條聊上一段時間,這是九條頂号上線後剛剛發生的改變。
如今的‘九條七緒’會走上運動員的道路,是從九條那得到同意的結果。十一本應當按照九條的人設生活下去,直到西塞落網的那一天,但在前兩天,她得知了一件事情。
“你是說,我會消失?”
“一山不容二虎,一個人的軀體自然不能容忍兩個靈魂存在,那天她為了把你擠兌下來休息,已經違反了規定,所以如果再互換一次,她自然能重新做回她自己,但是你會消失。”入夜後與九條慣例會面時,幾日不見的克勞德坐在圓桌邊飲茶。
九條所處的這個精神世界,如今漸漸變得豐富多彩,她雖被困在這裡,但似乎并不孤單,她們第一次見面時的灰暗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被花團錦簇包圍的溫暖陽光,仿佛這裡隻是個度假休養的聖地。
“規定?是誰的規定?”
“世界運行的規定。”放下茶杯,克勞德用手指輕叩桌面。“你的存在本就不合理,原本若隻是你一直在現實中生活,倒也不會被發現異樣,但就是那一次互換,上面監測到了端倪。”
“上面?你們神還有組織群體呢?”十一輕笑一聲。
“也就是一個人負責幾個世界罷了。”克勞德不想多談,自然是一筆帶過關于自己來曆的事情。“為防止九條心緒動搖,我關閉了她與現實的視角連接,改成了你每晚入睡後能來到這裡與她溝通,在西塞被解決之前。”
“是嗎?”十一看了眼似乎被下了沉睡咒語的九條。“她不知道這些事吧?”
“沒必要讓她知道。”
“你就不怕我反水,留着西塞永遠不解決,并且永遠霸占着她的身份?”十一挑眉,故作威脅模樣。
“你不會。”
“你怎知我不會?”
“我觀察了你這麼多年,早都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了。”
“你倒是把偷窺說的理直氣壯。”洩了氣,十一有些無奈。“克勞德,那我消失以前,還有機會揍你一頓嗎?”
克勞德倒茶的手抖了抖,一不小心撒了半杯出去。“你倒是還記得這回事啊。”
“當然,畢竟我真的看你很不爽。”
歎了口氣,克勞德複又擡眼看着已然坐在圓桌對面的十一,将面前的茶杯推了過去。“待你功成身退的那天,我一定會在這裡等你,我承諾。”
與克勞德的對話是土曜日的夜裡進行的,九條什麼都不知道,一直到克勞德走後她才醒過來。确定了自己最後會走向消散,十一的心中一時竟非常平靜,她想,這或許是自己既定的人生結局,隻是晚來了一些時間罷了。
那還剩下的這段時間該怎麼度過呢?
十一想起了答應中村的事情,她覺得自己至少不能把這麼大口鍋留給九條,更何況比起九條原本文藝的生活,早就習慣了高強度訓練的十一倒是覺得打打球跑跑步沒什麼不好的。
隻當做個順水人情吧。
将思緒抽回,送走特意前來‘看熱鬧’的幸村和真田,十一轉過身,随時準備投入下一組訓練。
對她來說也好,對九條來說也罷,當運動員什麼的,算是她們都沒有過的一種新奇體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