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曜日,田徑賽場檢錄點。
“九條。”中村眯着眼盯着十一,一隻手則指着預賽分組安排表。“依舊是一組,你行不行?”
“4分10。”
“啊?”
“超過這個數的話,以後都聽中村老師安排行吧。”
“哦喲喲,今天預賽這麼有底氣?”中村擡手摩挲下巴,聽着來了興趣。
“昨天回去深刻反思了自己,關于差點進不了決賽的事我很抱歉,所以今天我會認真的,所以……中村老師就不要擺出這一副防備的模樣吧,我又不會當場跑路。”
中村幹咳着清了清嗓子。“我哪有。”
“看來中村老師對我們網球部經理并不放心啊。”
“哇幸村。”被突然冒出的聲音吓了一跳,中村瑟縮了一下脖子,轉頭看見幸村滿面笑容站在自己身後。“你什麼時候來的?”再四下尋找了一下網球部的身影,中村驚奇的發現今天隻有幸村過來了。
“中村老師這話說的可真讓人傷心,校車上我不是一直都在嗎?”
“校車……”中村沉思了一會兒,突然發現自己這一路過來似乎什麼都沒管,好像是昨天喝酒喝的有點懵了,所以就讓平野負責了清點人員和現場報道工作。“啊哈哈,好吧。”尴尬的撓了撓頭,他确實沒注意到幸村這麼大個人。“今天網球部就你一個人來嗎?”
“正選們今天安排了加訓,真田在組織,所以我作為代表來給經理加油。”至于為什麼加訓,幸村笑而不語。
“話說幸村,你就不能把她當成我田徑部的部員嗎?”頻繁被提醒十一是自己從網球部借的人,中村有些患得患失。
“不能哦,網球部就這麼一個經理。”幸村笑着拒絕。
“小氣。”
一組預賽很快要開始,幸村慣例站在看台第一排觀賽,十一活動手腳時,看到西塞躲在角落裡盯着人,她的神情冷了下來,她就知道他又跟來了。
西塞在某種程度上,确實挺像個狗皮膏藥,輕易甩不掉卻又沒那麼容易抓住,不能讓幸村落單,但自己還有比賽,所以為了應對風險,十一做了個兩手準備。
幸村發現身旁站了個人時,略偏頭看,隻覺這人很眼熟。
“北川信,請多指教。”北川自覺的做着自我介紹。
幸村正色一分,聽到這個名字他算是想起來了。“你是辻堂那個人。”
北川微微怔住,他沒想到幸村居然會知道辻堂的事。
“你為什麼在這裡?”幸村并不明白,這年頭綁架危害他人人身安全居然這麼快就能自由行走嗎?
“九條家保我出來的,我現在專門為她做事。”北川指了指發令槍響了後,領跑在最前列的十一。
“她保的?”
“是。”北川點點頭,對于幸村似乎是有問必答。
他其實很早就已經出來了,這段時間隻是隐于人後,幫着相原處理十一的相關事務。就像承諾的那樣,他将自己與井上弘劃清了界限,搬家到神奈川時,他也一起幫着收拾行囊,雖說武力值并沒多少,但如今的北川勝在執行力較強,所以如果隻是要保證人不落單,他還是很有信心的。
這似乎,是十一交代給他的第一個明确任務。
“這倒是意料之外。”
“小姐人很好,而且似乎,比較重視幸村君。”
“她是很好,但你們九條家是不是有些太不重視她了?”幸村雙手抱胸,無理由的一句話讓北川摸不清頭腦。
“我可能不太聽得懂幸村君的意思,能說明一下嗎?”
“北川君既然專門替九條做事,應該也知道她最近被人跟蹤困擾的事。”
“當然,野村平次行事無章法,就是因為他頻繁出現,小姐怕幸村君落單出問題,所以讓我來陪着。”
“這就是說,你們九條家知道那個男人很危險了?”
“這是自然。”可為什麼他覺得幸村問的有些火氣?
“呵呵,那九條家的人倒真是有意思。明明都知道她在為此困擾,卻還能讓這個男人随時出現在她身邊,甚至潛入她的住宅威脅。”幸村輕笑出聲。“因為她有點拳腳功夫就放任她獨自一人居住在外了?你們這麼多人不擺平野村平次,難道是想等她自己出手解決嗎?”
北川被問的有些尴尬,隻是一時也想不出反駁的話。
其實他也覺得奇怪,照理說九條家就這麼一個女兒,沒道理會像現在這樣有點放任生死。“警視廳倒一直在盯野村平次的動向,但這個人反偵查能力強,人臉監測很難抓取到他的行動軌迹,所以……”
“哦,找不到人?”
“呃,難找。”
“那你為什麼站在我身邊?”
“小姐說野村平次盯上你了,所以……”北川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什麼,周身頓了下。“我明白了,多謝幸村君。”掏出手機準備去打個電話,北川看了眼幸村,詢問他是否可以暫時自己待一會兒,得到肯定的點頭後,他才略走遠了些。
北川走開後,幸村的臉色沉沉。
以往九條家的人向來緊張九條,就算是藤田偷藥事件,相原也是風風火火就趕到了立海,所以現在這不緊不慢的樣子就很讓人懷疑,如果是真的緊張,就算日夜尋找怕是也早就把那個人抓住了,但是現在這個态度……
所以他們也知道十一不是九條了嗎?什麼時候開始的?
按照最近迹部聯系自己的頻率,幸村覺得他至少是還不知情的,所以都有誰知道真相?應該隻有九條父親和相原吧。
再看十一突然就搬到了神奈川居住這件事,幸村覺得他們三人之間的關系應該處的微妙了些,好像是九條出現的那一天後,十一就搬到了這裡,所以應該是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導緻她在世田谷住不下去了嗎?
幸村想不明白具體是什麼事,他隻是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九條家并不那麼在意十一個人的感想,不然野村平次怕是早就落網了。
“還真是無情啊。”雖說站在他們的立場上,更在乎九條是應該的,但幸村還是會下意識覺得這兩人無情。
幸村其實也思考過自己究竟是怎麼看待九條皮下換了人這件事。
九條從冰帝來立海後,幸村一直有些苦于這無法推拒的關系戶,如果說原來的九條還是那個理性優雅的女孩子,誰看了都會喜歡的話,那後來精神狀态不佳的九條就讓他有些過分苦惱了,特别是差點被發瘋的人打傷的時候。
真田原先問過他,是什麼時候對九條感興趣的,幸村覺得那大概不是興趣,而且辻堂一事發生後心中的一點愧疚。
在井上弘居所外第一次見到十一時,他的愧疚心能夠稍微減輕一些,那時的她并沒有想象中的梨花帶雨,他就隐隐覺得她有些不一樣了。再後來,就是她複學後與原先截然不同的性格表現。
聰明能幹的人誰都喜歡,特别是網球部這種實力至上的地方,幸村覺得自己真的開始在意九條的時候,是十一頂着這個身份第一天複學返訓的時候。
他對九條是有些愧疚,但對十一卻是真的感興趣,幸村覺得以後就算都是十一在這兒也沒什麼不好,但如果是九條在這兒的話他會有些興緻缺缺。所以這麼說來,不止九條家的人無情,他其實也挺無情的吧。
大家都有自己的思考角度,那這麼看來誰都沒資格評價對方了。
正思索着,他的腰間被頂上些什麼東西,戴着帽子的西塞笑着貼在他的身側,一副終于得逞的陰險模樣。“啊啦啊啦,這裡怎麼沒人了呢,西娅這次辦事不嚴謹啊。”
“野村平次,或許,我該叫你西塞?”
“随你的便,不過是一個名字。”西塞一隻手搭在幸村肩膀上,在外人看起來他們就像是關系和睦的兄弟一樣站在一起看比賽,但實際上他另一隻手握着刀抵在幸村腰間,隻是衣袖遮擋後并沒讓人看的真切。
“你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