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田徑部?”這一結果倒把白石驚了驚,幸村電話裡說的神乎其技,他原本還以為是新來的部員。
“學長來,是因為黑羽之前拍的那個練習視頻嗎?”
“啊,被發現了。”
“黑羽的動作很标準,我們已經打算把她的視頻當成學習規範了,她沒打算進弓道部,所以學長如果想找黑羽,從這裡出去右轉一直走就能到田徑部訓練場了。”
“好,謝謝你呢。”
兜兜轉轉一圈,白石最終找到了還挺熱鬧的田徑場。“黑發黑發。”回憶着小林形容的模樣,白石在場上掃了一圈,找到了唯一的一個黑發女生,她站在似乎是教練的人身邊聽着指導,片刻後站上了起跑線。
“黑羽,你和藤田他們一起變速距離跑。”
“好。”十一舉手示意。
白石雖站在場外,但還是确定了十一就是他要找的人,于是在她跑近眼前時,他舉起手機拍了張照片。
輕微的‘咔嚓’聲響起,被十一耳朵靈敏的聽到了,她的眼神微移,瞥見了場外的白石,但她沒有停頓,隻是繼續向前跑去。
“哇這個聽力真厲害。”沒想到會被發現,白石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頗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此刻他打算再去别的地方打聽一下黑羽千織這個人。
白石的辦事效率非常高,幸村在晚上八點便得到了他的回複,此時的他正慣例在小花園看顧植物,六月雪分出的枝丫也已經有些微微冒芽,那一點點白漸漸顯眼起來。
“黑羽千織是田徑部的,三年D組,父母雙亡,有一個任教數學的舅舅和同班的表弟,原本一直沉默寡言懦弱可欺,最近變得好了些,是田徑部目前的重要選手。”
“白石打聽到很多事情嘛。”
“我還拍了張照片,發給你看看認不認識吧。這個人感官很靈敏,身體素質也很不錯,明明是在訓練卻能一下發現我的存在,桐和前兩年沒讓她出場比賽可真是浪費了。”
“是嗎,那讓我也見識一下吧。”
幸村原本隻怕自己是真忘了什麼有交集的人,所以才讓白石幫忙探聽情況,但當他看到手機裡發來的照片時,他的笑容瞬間就凝固了。
雙指放大照片,那張臉讓他有了分不确信,他有些恍惚的離開花房回到房間,從抽屜裡拿出了一個相框,對着畫上的人反複對比了許多遍。
“西娅有一顆痣,在右眼下眼角,和景吾是一樣的。”他記得九條原先說的話,他的畫上也有這個特征,于是當他印證似得将照片放到最大,看到黑羽的右眼下确有一顆痣後,他的心髒漏跳了一拍。
幸村相信人有來生,所以當兩個形象完全吻合後,他隻一瞬就認定黑羽就是十一了,可是,他該怎麼去向本人驗證?
黑羽千織在大阪好好的生存了十八年,十一卻隻離開了一年,就算是轉生成人,這個時間也相差太多。萬一她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人,貿然詢問就太突兀了,但就算是她,重活一世的人應該什麼都不會記得了吧。
幸村這會兒有些頭疼,如果沒有托白石去打探消息,是不是現在的他也不至于苦惱成這樣了呢。
反複的看了看那張照片,幸村最終還是壓下了直接詢問的心,他打算換個方式慢慢試探,總歸黑羽的賬号現在唯一關注的就是自己,那就好好利用這個平台吧。
十一還不知道幸村發現了自己的存在,她隻是在入睡前刷到了一條動态,看到了一盆很眼熟的盆栽。
〔似乎是要開花了,今年的花苞長得比去年早。〕
幸村在發出這條動态後,便守在屏幕前,他在等來自黑羽千織的回複,他有預感,黑羽會很快回複他。
〔養護的足夠用心是會提前開放的,一般人做不到這個程度。〕十一想,這應該就是她當時買的六月雪,看樣子幸村确實把它養的很好,都說幸村擅長園藝,現在看來确實如此。
果然收到了回複,幸村有些高興,但他也隻是咳了咳,故作鎮定的回問一句。〔你也養盆栽嗎?〕
〔我的母親喜歡養,之前,我買過一盆和這株很像的。〕
就像是對上暗号一樣,幸村心裡有些微激動起來。〔有機會的話,可以交流一下養護心得。〕
〔好。〕
十一在第二天睡醒後發現幸村回關了自己,她愣了愣,突然覺得與幸村的互關順暢的有些不對勁。
幸村的關注列表她看過,多是些往日的隊友和對手,但無一例外全是男生,唯一的一個女生還是九條,他之前不是沒發過類似的動态,也有很多同好在底下讨論,但也沒見他回複過誰,所以自己作為剛出現的陌生人,沒道理隻是三兩句的交談就得一個回關。
幸村不是這麼容易關注他人的一個人。
于是十一想起了昨天出現在田徑場外的白石,感覺這個變化與他有關。似乎是被拍了張照片的,所以那張照片最後是傳到幸村那裡了嗎?可是幸村應該不知道自己長什麼樣才對。
十一摩挲着下巴,突然想到了九條的存在。“克勞德啊克勞德,我還以為你會讓九條忘了我的。”想來想去,十一也隻能想到問題出在九條這裡。
如果幸村能通過照片确定自己的存在,那他昨天發的那條動态以及莫名的好說話就證明了一件事。
他還記得自己,并且在試探自己。
“這麼玩是吧。”不禁有些想笑,十一搖了搖頭,決定奉陪着玩下去。“那我可要繼續演下去了。”
總歸人在東京,再怎麼着應該也不至于飛到大阪來,那十一覺得自己就能繼續從網友做起了。